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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吐谷浑雄虽然投诚了吐谷浑,但他手下的精兵,只有几千是吐谷浑人,剩下两万多都是货真价实的鲜卑人。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对梁国动武?于是跑的跑,逃的逃,十几日下来,吐谷浑雄手中的精兵便只剩了不足一万之数,难成气候。
    而这时候齐云领周国大军已经杀到了梁国首都长安城外,而城内各部族纷争不休,独孤部与贺兰部更是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
    眼见大敌临城,梁国长安城中,众部族只好团结起来,不能两个脑袋说话,要从独孤部与贺兰部中选一个出来主持大局。
    此时最强大的拓跋部族,也是皇帝所出的部族,因为战争留在长安附近的兵马已经很少,只能算是次于独孤部与贺兰部的第三股力量。
    最终贺兰部凭借大皇子的优势,赢得了更多的支持,压过了兵力最强的独孤部,成了长安城中暂时的首脑。大皇子被扶上了储君的位置,贺兰氏贵妃也摇身一变,被立为皇后。独孤部一看这种情况,自然不答应了。他们不愿意跟城中众部族两败俱伤,却也不愿意为贺兰部出力,而且得到了内部消息说是皇帝已死,族长独孤利一合计,眼见大军压城,而四方诸国都派兵打来,索性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既然大家选择了贺兰部,那就要贺兰部迎战周国大军吧,他们独孤部在皇帝手中当了一回傻子,却断然不会再做第二回傻子了。
    独孤部一撤,人心动摇,他们撤的时候也不会替贺兰部遮掩,把皇帝已死的消息宣扬出来。
    一时之间长安城中谣言满天飞,关于皇帝拓跋弘毅的死众说纷纭。
    原本支持贺兰部的几个小部族,尤其是原本忠诚于皇帝的,都动摇起来。
    可是皇帝唯一的儿子,便是大皇子。
    便是疑心,又能如何?
    所以凭借大皇子的存在,贺兰部艰难地稳住了长安城中的局势,仓促间要大皇子登基为新君,而贺兰氏再度摇身一变、这次成了垂帘听政的太后。而太后父兄在朝中的话语,宛如皇帝的旨意,不容置疑。
    当周国大军秣马厉兵、整顿齐整开来的时候,长安城中的梁国各不部族却在勾心斗角。
    可想而知双方真正交手后的战况。
    梁国士卒因为皇帝突然驾崩,人心惶惶,战场上风声一旦不对,便立时溃败,贺兰部的勇士在后方斩杀逃兵,仍不能止住溃逃之势。
    战场继续到第三日,已经成了太后的贺兰氏听着朝中一封封战败的文书,恐怕周国的兵马立时便要打进来,到时候就是她儿子岂不是要做阶下囚?甚至送了性命!
    她不能承受这种风险,与朝中主和派联系起来,跟她主张血战到底的父兄站在了对立面。
    贺兰氏的父兄需要新君,却未必需要她这个太后。
    贺兰氏想得很明白,趁着父兄在外作战,联系主和派的官员,带着新君趁夜出逃,一路渡过黄河,至于上党郡才停下来。她虽然不是很懂打仗的事情,但从前周国能凭借一条长江苟安那么多年,如今他们为什么不能退回到黄河以北求安呢?
    等贺兰氏的父兄发现太后带着新君跑了的时候,已经追之不及。
    梁国长安作战的士卒本就人心惶惶,如今听说太后带着新君跑了,还跑到了黄河以北,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作战?几乎所有部族的士兵都在减少,入夜之后或三个两个人一起,或十个八个一组,悄无声息就从林间逃跑了。这么几日下去,梁国长安城外的士卒竟是四个里面就跑了一个。
    而随着夏天来临,有些临时征调的士卒,又或是运送粮草的农夫,开始惦念家中的夏收,乃至秋收。
    与之相对的,却是周国士卒第一次冲破梁国的封锁,回到父辈被驱赶离开的中原,士气高涨。
    如此一正一反,很快梁国兵马便受不住长安了。
    贺兰氏父兄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失败,安排一批兵马殿后,他们则领着本部族的士卒,先行撤退,离开时带走了长安城中的大量金银细软,乘船渡江,逃到了黄河以北。
    可是出乎他们意料,周国早就算到了这一点。
    水师都督邓玦早已领战船在洛州沔水准备,提前夺取了梁国在渭水修建的战船,紧追其后,也渡过了黄河。
    梁国兵马不擅水战,被早已在上游等候的周国水师迎头痛击,渡江中流,被击落无数,皆沉于水中。
    贺兰部渡过黄河之后,没来得及喘口气,停下来与追兵战斗,便打便退。
    太后贺兰氏一看连上党郡都不再安全,距离最近的交战地只有不到三百里,忙又带着新君北上,这次一直到冀州才停下来。
    梁军败势已经很明显,柔然、吐谷浑、党项等国都不再掩饰,如饿狼般扑上来分食,就连萧渊当初未能说动联合的高车国也派了兵马。
    三个月下来,中原地区整个黄河以南,都重新归入了周国的版图。
    而随着周国大军渡江深入,后勤补给线越来越长,往来信件的输送所需用时也越来越久。
    帝国的疆域越来越大,大周的皇帝再留在建业这东南一隅,已经不合适了。
    永平四年夏末,穆明珠做了迁都的决定,将周国的首都从建业改到黄河之畔的洛阳。
    将国都定于此时的战场前线,无疑是非常危险的决定,可是这一决定强有力透出了大周皇帝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