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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在苦情剧学习强国》 所以只要乐景愿意,他完全可以后宫三千,为所欲为。
可惜他不愿意。他有洁癖。
他未来的妻子,必须是和他志同道合灵魂伴侣。如果他遇不到那个人,单身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宁缺毋滥。
而且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完成任务后就会脱离世界离开,所以他不愿意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经营自己的家庭。
乐景觉得是时候和父亲摊牌了。
他推开书房的门,对负责看守他的下人说:“我要去见父亲。”
……
乐景走进谢知涯的书房时,谢知涯正在写信,头也不抬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乐景在书桌前站定,能清楚的看到他毛发稀少的头顶,几根银丝格外显眼。
谢知涯老了。他像山一般伟岸的父亲,现在正在飞快衰老。
乐景移开目光,平静的说:“爹,我不用女仆伺候,我现在还在养病呢。”
谢知涯手中的笔一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书写,“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收收心,定下来了。”
他扬起嘴角,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的那样絮絮叨叨抱怨道:“我和你娘都这个年纪了,就想抱孙子,让你和招娣结婚你又不愿意,庶长子传出去终究不名誉,你舅舅脸上也不好看,所以那些女人玩玩可以,就当给你婚前练手了,等你和招娣完婚后生下嫡长子后就好了,我就不拘着你了……”
乐景安静的倾听着谢知涯槽点很多的絮叨,没有出言打断。
谢知涯唠唠叨叨说了很多话,他眉眼带笑,描述他心目中的未来美好蓝图:“你结婚后,多要几个孩子,家里人还是太少了,孩子多一点才好,热闹。到时候你先跟着我在财政局历练几年,然后我再把你外放到上海当行长,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一年不如一年,我现在替你守好位置,将来你好接我的班……”
他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抬眼看乐景,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诉说着他对儿子未来人生的期望,如此独角戏,看起来又滑稽,又……心酸。
在谢知涯终于说完所有话,再也无话可说后,书房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乐景凝视着父亲稀疏的头顶,喉咙里梗了一块铅块,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声音。
他并不是没有感情的石人。
哪怕他早就在心中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早就在心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预演,可是当他真的迎上谢知涯的眼睛时,他发现他很难说出口绝情话,很难理智和他们划清界限。
这是他这辈子的父亲。
乐景穿越过来,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感情,自然也继承了他的血脉亲人。不管谢知涯对别人多么坏,但是起码在他面前,他是一个慈父,他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他所走的那条路,无愧苍生,唯独愧对父母亲人。
但是他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这些事,总是需要有人去做,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乐景哑着嗓子,慢慢开头道:“……我不想三妻四妾,这都是旧时代的糟粕了,我只会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和表姐之间并无男女之情,是不可能结婚的。”眼看谢知涯还要再劝说些什么,乐景故作轻松转移话题,笑着调侃道:“爹,表姐现在已经改名了,她现在叫温梦星,您别叫她招娣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叫这个名字多难听啊。”
不料,谢知涯一听他这话眉毛就竖起来了,他攥紧手中的钢笔,声音也带了一丝怒火,“招娣这个名字可是阿绍给她取的,将来她嫁过来,这个名字也是要被记入我家族谱的,她现在行事是越来越癫狂了,竟然连父母给她取的名字都敢更改了……这要是我女儿,我非要打断她的腿!”
乐景心头突然多了一丝火气。
这股火气在他被谢知涯关起来时就一直在积累,而谢知涯口中对表姐的轻视和独断专行恰好成了那个导火索。
他是一直知道谢知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大男子主义,强权主义,不把女人当人,也不把无产者当人。
如果他是女人,谢知涯还会这么宠爱他吗?不,根本不会。如果他是女人,谢知涯现在是如何对待表姐的,就会如何对他。
乐景和谢知涯之间,有太多无法调和的矛盾了。
乐景冷声道:“名字不好听,表姐改了就改了,干卿何事?您要是实在闲得慌,就跟我去西北发挥余热。”
谢知涯先是被儿子夹枪带棒的一番话气的脑门抽痛,最后的“西北”两字更是在他焦灼的心口泼了一碗热油,终于再也无法低头当鸵鸟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对上儿子居高临下的昂扬凤眸,里面淬了火。
谢知涯猛然发现澜儿现在已经比他高出了半个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需要仰望他了。
他抖着手指着大儿子“你”了半天,那张不知道多少回把政敌骂的灰头土脸的伶俐舌头这回却僵住了不听使唤,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你……你……你就呆在家里,哪里不许去!”
但是儿子作为回应的倔强眼神却好似一把穿心而过的利剑,谢知涯被彻底激怒了。
等他反应过来,澜儿已经偏着头,右脸上一个鲜明的五指印,他打的那么用力,以至于他的嘴角溢出来一丝鲜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