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鹏说:“那你快叫他回来打死我。”
    俞季阳道:“真当我不敢啊?”
    万鹏自恋道:“你只是不舍得。”
    俞季阳给了他个嫌弃的眼神。
    “你说说,”万鹏道,“为了你这个宝贝弟弟,你哥都打过我多少回了。”
    俞季阳有靠山很有底气,还和哥哥站一边,说:“你活该,义结金兰的时候说当一辈子兄弟,结果一转头,你就背着他搞他弟弟。”
    万鹏:“……”
    他自认理亏,被俞仲夏没事就翻出来臭骂一顿,甚至以弱胜强地锤了他好几回,他也没说什么。
    这事是他做得不地道,有不讲义气的成分,挨打挨骂都认了。
    可是——
    讲讲道理,俞季阳学长,不是你手把手、教我怎么搞你的吗?
    他俩当初私定了终生,万鹏就觉得应该告诉俞仲夏了,横竖俞季阳的那对爹妈,还没俞仲夏这个小哥哥靠谱。
    俞季阳不想说,他开学就上高三了,俞仲夏比他自己都在乎他的成绩。
    “我哥要是知道我早恋,一定要炸。”俞季阳道,“再听说是和男生,他自己炸了不算,还得炸了我。”
    不消继续说,万鹏也明白了:“再知道这男生就是我,那可好,他得把咱们仨捆一起炸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俞季阳低了低头。
    “今天周六,我还以为你肯定出不来了。”万鹏道,“上午起床我还给你哥发消息,想找他一起玩,他没回我,可能今天又去上培训班了。”
    哥哥没来,他又去找弟弟聊骚。
    俞家妈妈一大早接到公司电话,让她去隔壁市出趟短途差,晚上才回来。
    “这叫什么,天助咱们俩搞地下情。”万鹏蹲在他面前,轻轻摸了摸他的脚踝,说,“没肿,骨头肯定没事,膝盖还疼吗?”
    他俩带着金毛弟弟,正在万鹏家的小区院子里玩滑板。
    板仔万鹏存心想炫技并耍帅给俞季阳看,把平生所学的花样全都施展出来了。
    俞季阳看得心动还眼热,跃跃欲试地想玩一下,可他从没玩过,平时也不爱运动,刚上去就摔了一跤。
    俞季阳揉着自己的膝盖,却道:“不疼,都还没我哥打我疼。”
    万鹏想不出俞仲夏打弟弟什么样,考虑到俞季阳家里的情况,还是比较小心地问了句:“你哥他还真打你啊?”
    “打啊,就是挠痒痒似的,”俞季阳好笑道,“他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凶我好半天,巴掌落下来连蚊子都拍不死,完了还内疚好久,给我买这个买那个地哄我。”
    “你哥是个很真性情的人,他这关不难过。”万鹏基于对好友的了解,十分乐观地说,“咱们俩先偷偷好着,等以后时机合适,再告诉他也一样。”
    “时机怎么才会合适?”俞季阳道。
    “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他反对也不好使了。”万鹏道。
    俞季阳愕然了一波:“熟饭?”
    万鹏志得意满地公布自己深思熟虑的计划,说:“别急,等我满了十八岁,我就马上把你煮了。”
    俞季阳:“……”
    金毛弟弟和俞季阳也变熟了,知道他摔了跤,还在他腿上闻闻蹭蹭,是安慰关心他的意思。
    他还是有点怕这大狗,被万鹏鼓励着,摸了它一下,但它高兴地抬头想来舔他手,他就被吓得把手收了回去。
    金毛试了几次,察觉到了对方的抗拒,有点委屈地找万鹏哼唧。
    “弟弟喜欢你,”万鹏道,“你别怕它。”
    俞季阳道:“它是把我当成我哥了吧,我刚才跟你上楼,刚进门,它没看到我的时候,就先冲我叫了。我和我哥的味道不一样,小狗的鼻子是很灵敏的。”
    万鹏随口道:“你哥沙雕味儿太重了。”
    “现在是眼睛在骗它。”俞季阳道,“你有时候都分不清楚我和我哥,它更分不清楚。”
    万鹏道:“我分得清!”
    俞季阳道:“哦。”
    “哦什么?我的小傻瓜。”万鹏说着霸总台词,起身、单脚踩了滑板,帅帅地说,“还玩吗?再教你。”
    俞季阳摔了一次,胆子更小了,踩在板上简直像一截僵直的木头。
    换了别人玩得这样菜,万鹏一脚就把人踹下去了。实际上平时他宝贝死他的滑板了,爸妈有时候无意中碰一下,他都不太乐意,外人才不行。
    俞季阳被他当成了内人,玩得菜有什么关系,菜得好他妈可爱。
    半天好不容易滑了几米远,万鹏还没来得及闭眼吹彩虹屁,俞季阳绷不住了,摇摇晃晃起来,危机感让他叫出了:“万鹏!”
    万鹏眼看不妙,本来就紧随其后,忙大步上前,双臂一伸。
    滑板呲溜一声自己跑了。
    金毛如离弦之箭,追着滑板而去。
    俞季阳整个人向后栽在万鹏怀里,吓得小脸发白。
    把万鹏给心疼坏了,搂着他,不讲理地哄人:“没事没事,都怪这破板太滑了,谁爱玩玩去,咱们不玩了。”
    说着,金毛弟弟四脚都踩在滑板上,如鱼得水地滑回来了。
    阳光下一身金色毛发灿烂无比,帅得一批。
    俞季阳:“……”
    万鹏道:“你看,狗才玩呢。”
    狗才玩的滑板是不能再让老婆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