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想了想,点头。
    丁宝被连续没收了五天的零嘴,终于在第六天晚上完成了任务,告大喜奔。
    这几天丁寻铁面无私,错一个数字都不行,丁宝时常骂骂咧咧地怀疑人是不是他亲哥,逮着人就告状,说他哥虐待他,霸占克扣他的零食。
    直到丁寻把监督者的任务交给了他,才兴奋地接过了指挥棒。
    瞬间又行了,支棱起来了。
    工程进度明显,已经初具规模,房屋形状依稀可见。
    陈施施正抄起两把批灰刀,剜了一坨黄水泥,左右刮了刮边缘,开始现场教学:“墙面不够平整,咱们就再给它化个妆,很简单,就想象成摊鸡蛋饼的时候,力道轻薄匀巧······”
    她一边抹墙示范一边继续到,“这个不是什么重活,婶子们也可以学,熟能生巧,这些活会了的话,算小工的活计。”
    看她很是轻巧的模样,有个大婶笑着上来说自己想试试,厨房干活虽然也有工钱,但哪比得上这边干一天小工的工钱。
    有一就有二,一人上手了,更年轻的也跃跃欲试。
    陈施施发了工具,让她们都上手先试试,讲到:“第一下手腕尽量平齐,轻了薄了也没关系,补上去整个一块墙面差不多就行,但也不能差得太离谱,等下你们一人承包一面墙体,就更好上手了。”
    这其实是一项看起来很简单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关系到面子工程,陈施施就全程盯着,看着哪里差得明显了,补上一下。
    忙活了一下午,女人们也渐渐手软臂力不支,就暂停了歇息,正喝着水就听人来报,说里面打起来了。
    陈施施快步赶去。
    起纠纷的是木工组与搭建组。
    一个微胖的小子在搭建房梁的时候从木架上摔了下来,姿势有点滑稽引发群众的笑意,有人说了聚笑话喊小胖是不熟业务不熟,他爬起来回怼是木材偷工减料。
    于是乎两句话下来就不对盘了,相互人身攻击。
    一个说死胖子吃太多,怎么其他人不塌就他一踩就坏;另一个说干了这么多年活就没摔过。
    这小胖还是黄鼠狼那边的人,他们自己有一伙人,见着同伴疑似被排挤,然后就围过来助威。
    一看他们围过来了,百户村的就更是团结了,很快就都围上来了,眼看要掐架郝家村的作为东道主开始劝架,让两边都少说一句,并让人去通知陈工。
    “你们什么意思,欺负外姓人是吧?”
    “就欺负你怎么了,我们的活你们来偷工学技术还不低调点,会不会做人?尊师重道懂不懂?”
    “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伤和气。”
    “对对对,哪有什么外姓不外姓的······”
    “谁来偷学的?呵,说得你好大个本事一样,不照样在一个娘们唧唧的人手下干活!”
    “呸,你他娘地说谁娘们唧唧的?找打是吧!”
    陈施施也不是没遇上过这种事,工地天干物燥都是老少爷们容易着急上火。
    她想也没想就冲到了前头去。
    那边已经都抄上工具随时准备动手了,她立即大喝道:“都住手!你们干什么?”
    胖子看了眼陈施施,回头阴冷嘲讽道:“这就娘们唧唧的,一个喜欢小白脸的兔儿爷,算什么男人?你们还听他指挥,更是孬种······”
    这话孙大第一个不同意,“你个肥猪给劳资闭嘴吧你。”
    一板砖给招呼上去。
    胖子抹了一把脸,看着一手的血直接倒下了。
    陈施施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动一下。
    见了血,两方直接干上,这下拦都拦不住。
    “丁寻,拉着孙大,你别让他······”陈施施喊道,不成想没注意就被人推了一把。
    丁寻见她倒在地上,哪还有心思去管孙大,莽撞地推开人要来拉她,生怕混战波及到了她的安危。
    患难见人心,证明这些日子的照料没有白费,但陈施施此时高兴不起来。
    自从她接了这单,就又预感不会太平。
    眼看快要完工,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不可能让她顺利收银子的。
    陈施施挣扎着爬起来,让邹大嫂赶紧带着小孩往后退不要凑热闹,对着一脸担忧的丁寻说自己没事,让他也避开些,话不急落音,眼前一根木棒落下。
    她刚要提醒,要去推开丁寻,岂料他就势抱着她一个转身将她护在怀里,用自己后背承受了偷袭。
    陈施施看着丁寻晕在自己前面,将人抱住,冲孙大喊道:“给我往死里打,妈的敢在我工地上搞事情,弄死他们!”
    听到这话,孙大双手板砖齐齐拍在偷袭者头上。
    到底还是他们人多,等郝里正过来主持场面时已经停战了,虽然都挂了彩,但黄鼠狼的人惨败,全躺地上了。
    郝里正看了眼,先是对着丁寻喊了句:“哎哟,我大侄儿,没事吧,伤到哪里了没,快去请郎中。”
    丁寻没有反应,不过好在没有伤口,要是连他都见血了,那场面就很难收拾。
    陈施施似笑非笑地盯着郝里正:“郝叔,这些人可都是你举荐。”
    郝里正扬手就给了胖子一下,骂道:“不争气的,让你来学工还是让你来闹事的?”
    胖子气鼓鼓地捂着少了半个门牙的脸,瓮声瓮气地告状:“他们,他们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