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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隐秘疼爱[快穿]

    南央说完,望着地上的乌龟,小心翼翼道:“有没有可能,这只乌龟代表的,也是‘归去’的意思,只要发现丝线上收到了乌龟,北方的船只便不再渡江,掉头返回了。”
    苏季扬望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喟叹道:“当年江北宋氏攻打南国时,大王的后宫之中,倒也被掳走了不少宠妃,或许这就是她出的主意呢?”
    他们二人自然也不太信一个亡国之妃能给泱泱大军出主意,但是只是多生喟叹。当年大王,一国之君何其风光,死后不仅身首异处,连自己最宠爱的女人们都皆遭受耻辱,被人掳掠。
    苏季扬沉默半晌,突然道:“我想明白了。”
    “这些少量的士兵渡江过来时,本身就携带了这些能传递不同消息的物件,丝线也在他们来时便已经绑好了。待需要传递消息时,拉扯丝线到头,江北的丝线便会绷直,发现信号,然后江北之军开始拉扯丝线,将这些信物拉扯过去。当他们看见信物是乌龟时,便掉头而去,有拉扯,这过程不会很久,足以传递消息了。”
    将这个发现告诉钟炽离之后,钟炽离震惊地看着这俩小兄弟,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入了夜,仍留了少量士兵驻扎在此,守着江边。
    第二日,所有士兵睡下之后,苏季扬与南央偷偷起来,摸出营帐,在月光下踱步。
    江岸上仍有一些乌龟在爬,看来为了传递消息,当真准备了许多乌龟,每日都要不断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这是在告诉对岸,晚上也不安全,最好归去。
    他轻轻挑起一只乌龟,隔断了丝线,将乌龟拎了起来。
    逐渐往村落内部走去,南央有些害怕,牵着他的衣袖。
    茅屋内藏着的人,已经有些蠢蠢欲动。
    月光之下,寒光乍现。
    第75章 苍梧相忆(9)
    苏季扬并无畏惧,仍是与南央二人,单枪匹马便来了。
    茅屋中躲藏着的人终于露面,弯刀寒光闪闪,一列身着黑衣的兵走出来,目色充满惊讶和防备。
    惊讶这传递信号的隐蔽之物怎么会被此人识破,防备着此人半夜前来,没有带身后那队巡逻的兵,究竟意欲何为。
    苏季扬举手投足,颇有大将风度,此时虽然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仍不掩身上烁烁光芒。
    他抬手,笑道:“若是可以,请你们主将出来单独说话。我提着这信物来,自然是有意投诚。”
    几个士兵眼见他气度不凡,有些拿捏不准,若是贸然将人杀了,不知会有何等后果,便也不敢怠慢。留下几人举着武器将二人团团围住,其他人去请这队的主将。
    盈盈走出的,竟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将。
    而是一个瞧着弱不禁风,堪堪比苏季扬还要再瘦弱几分的少年郎,面如冠玉,在这月光映衬之下皎然风光。
    俨然若是南国繁盛时期,那些衣袍华丽的世家公子们。
    苏季扬也是一怔。
    来人毫无防备,一脸笑意,望了望苏季扬的脸,久久才道:“原是你,我认得你。”
    “哦?”
    “南国旧族,王孙公子。”来人在月下轻摇折扇,摇头叹惋道:“当年繁盛之时,你曾鲜衣怒马,于京都之内巡马三圈,小小年纪便已预定是往后的三军之主。但凡曾在旧国京都生活的世家子,又有哪个不认得你呢?”
    “只是国之覆灭,站在最高处的那些人,便也摔得更疼,更加惨烈。反倒是我们这些不上不下的世家,家中尚有几分银钱,四处打点,逃亡战场,如今在这异国他乡也苟活了下来。”
    苏季扬微微垂首,望着眼前这瞧着非富即贵的公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从前是别人望着他在远远的高台之上,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而这一切却如繁花在最盛之时凋谢,被人残忍地铺满一地鲜血。
    反倒是从前那些仰望着他的人们,如今正衣着光鲜地站在他的面前。
    世道总是无常,虽酸楚,他却知道,此时此人乃是南国旧人,无论如何,攀附此人,或许还能混个活路。
    他为生存,为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向面前的敌军将领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若是可以,请你能够收留我们。我们本只是受伤流亡至此,并不愿为江南蒋氏手下做事……”
    那鲜亮少年忙伸手扶住苏季扬的胳膊,温柔道:“苏兄何止如此,南国之人四处流亡,若是遇见了,本该互相帮扶。国家既亡,在异乡的我们便是难得一遇的亲人。你们愿意来,自然一切都好。我名唤谢檀之,如今在江北宋氏麾下当职。我不是什么将领,不过是个破落书生,为大家出谋划策罢了。”
    南央冷不丁问道:“那么放乌龟代表‘归去’的主意,是你出的吗?”
    谢檀之这才注意到一直躲在苏季扬身后身量小小的孩子,声音脆甜,小脸上污迹斑斑。
    他笑了笑,“是啊,南国旧人,听到此事,无不能想起当年的宫闱趣闻。”
    “这位是苏兄的什么人?”他好奇问道。
    苏季扬下意识伸手将南央往身边回护,沉着声音道:“这是我的幼弟,乱世之中随我流亡。今日所愿,只是想让他好好活着,活到长大,活到这乱世终结,再好好瞧一瞧平安的模样。”
    “你便唤她阿央。”苏季扬连忙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