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心知,这一天早晚会来,而现在,不过是恰好来了而已。
    施敬循摇了摇头,没再说其他。
    他说这句话,也不过是为了提醒傅鸣琅罢了。
    傅鸣琅便也没再追问,可心中却悄然走神,不由得想起了前日的那个梦。
    他附身的那个皇帝……
    是夜,那个梦如约而至。
    傅鸣琅终于弄明白了成婚之人是谁,正是施秀盈和傅禹启。
    恍然之间,他想起了自己最开始做的那个梦。
    那个朝朝暮暮惦记着施秀盈,却求而不得,只能看着的梦。
    他本就聪慧非常,这些时日下来,足够他推算出发生了什么。
    曾经的他和施秀盈错过,他心中懊悔,徒生痴念,求助了神灵,所以——
    就有了他的那个梦。
    傅鸣琅一开始是不可置信的,他完全无法相信另一个自己会那样愚蠢,竟然会错过施秀盈。可再仔细香型,他就懂了。
    他少时自信高傲,从来不觉得自己会为美色所动,亦不屑于此。那样的他,根本不会和施秀盈产生交际。正如在做那个梦之前,他即便是觉得施秀盈有趣,却也没觉得她有什么稀奇。
    直到他做了那个梦。
    他这才开始对施秀盈好奇,然后主动接近,直到最后割舍不下。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傅鸣琅由衷的感谢起了那个‘他’,感谢他的执着,感谢他求得那份来生。
    他睁眼看着怀中的施秀盈,宛若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半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等到施秀盈用完早膳,开始处理事情,他这才抽出时间,想起了另一件事。
    既然这些梦的主人都是他,正确来说,是另一个他,那那个皇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心中复杂,有了一个疯狂的猜想。
    而后找来了人,让他们换了个方向查继续去查。
    之前为了身世之谜,他一直在暗中追查,可镇国公当初吧线索抹除的实在是太干净,再加上为了避免惊动镇国公,导致他几年下来都一无所获。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应该换个思路。
    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那他现在最应该查查镇国公府的亲眷。之前因为他和镇国公世子生的想象,所以他从未多想过,只想着找出生母的身份。可现在,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说不定,他的母亲,本就拥有着傅家的血脉,所以他才会和傅家的人长得像呢。
    不论如何,他要查清楚。
    不过,这个尚且是次要的。
    在这一天,傅鸣琅忽然信起了道,他也想在为自己和施秀盈求一个来生。
    *
    婚假半月后,傅鸣琅不得不回去接着当他的大理寺卿。
    正值大朝会,他站在金殿之下,眼尾扫着上座的皇帝,心中复杂难言。
    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在做梦。
    在前期过去之后,最近的梦都是他做皇帝那会儿——
    他没再让自己多想,只等着属下人的调查结果。
    一个月过后,傅鸣琅看到了属下人呈上来的消息。
    他一张一张,缓慢而认真的看完,而后慢慢的,长出了一口气。
    这里面写着他被镇国公收养的始末,果然,他不是镇国公的孩子,而他的母亲,竟然是罪臣之女。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父亲是谁,若真如他猜想的那样,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继续去查。
    成婚一月过后,镇国公分了家,傅鸣琅和施秀盈住到了早就安排好的傅宅之中。
    朝起梳妆,品茶,赏花,处理事务。
    施秀盈逐渐习惯了婚后生活,她慢慢习惯了傅鸣琅的亲昵和陪伴,虽然偶尔会脸红,可更多的却只是嗔一眼罢了。
    天气逐渐变冷,就在一个还算风和日丽的天气里,周氏命人给施秀盈传信,说施瑜琼杀人了。
    杀得正是施瑜瑶。
    她惊得当时就打碎了自己近来最爱的一只茶盏,不可置信的问,“什么?!”
    杀了,就这么干脆利落,简单粗暴的吗?
    施瑜瑶的身份,严格来说见不得光,毕竟只是端王世子燕成仪的一个外室罢了。
    可杀人,无论放在哪里,都是重罪。
    还未等刑部拿人下狱,施秀盈就再次收到消息,施瑜琼自尽了。
    这个结局实在是太过荒唐,施秀盈可以说是不可置信至极,她几乎以为这是有人给她开了个玩笑,可看到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是真的。
    施瑜瑶真的死了,施瑜琼也真的死了。
    一个穿越女,一个重生女,就这样草草收场了。
    等到傅鸣琅下衙回家,施秀盈都还有些恍惚。
    “她,为什么啊?”她拽着傅鸣琅的袖子搅啊搅的,不解的说,“我之前看施瑜琼的样子,还以为她要大干一场,还想着她怕是还在惦记傅禹启,可最后怎么,她怎么会想起来去杀施瑜瑶呢?”
    “施瑜琼的夫君,是施瑜瑶害死的。”傅鸣琅看了眼自己的袖子,眼见着皱皱巴巴,也就放弃了拯救的想法,边散漫的回答施秀盈。
    “什么?!”施秀盈又惊了。
    傅鸣琅说了事情的始末,不得不说施瑜琼和施瑜瑶这仇结的挺大,也或者说施瑜瑶这些年过的不顺心意,导致她越发的扭曲,最后对着施瑜琼的夫君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