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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参加逃生游戏后我爆红了

    广场上卖棉花糖的摊子、卖糖人的摊子倒在地上,五颜六色的糖浆洒了一地,在空气中散发出黏腻的甜味,混着血的味道。
    罗丰词的“妻子”穿着睡衣抱着孩子赤足狂奔,她比昨夜的二妮更加恐惧但也更有勇气,因为她的怀里有孩子。
    罗丰词和曹翼家是邻居,因为这位“妻子”听说了隔壁的惨剧,自从戏班子来到这个村庄后,村子里有些人就疯了,就像隔壁家那对今年刚生了小孩分明恩爱的夫妻,做爸爸的把那么小小的婴孩弄死了。
    而她怀里这个三四岁的儿子,曾经备受他父亲宠爱,这段日子却只剩下敷衍,她不明白,但在今夜,她知道,是因为她丈夫也是疯了的一员。
    在她身后追逐她戏台上曾经看戏时毫无存在感的侍卫角色,此时它却太有存在感了,腰间挂着刀鞘,手中一把仪刀,在戏台上这把刀从未出鞘过,哪怕出鞘的那几把武器也都是看着光鲜亮丽但没有开刃,可是此时此刻,刀剑不仅开刃,而且饱饮鲜血。
    它们追逐着。
    罗丰词的“妻子”一脚踩进了糖浆中,她被这黏黏的、甜甜的糖绊得趔趄了一下。
    活动中心的广场比村子的任何地方都亮,在黑夜中,人会本能地朝有光的地方跑,好像站到光下就能获得绝对的安全感,罗丰词的“妻子”不是第一个跑来这里的人。
    她趔趄但是稳住了没有让自己摔下去,而是继续朝前,几步跃下台阶,只想去最亮的地方,广场最亮的修的一个小小的喷泉池,但除了刚修那两年喷过水之外就再也没有了,似乎有一束专门的光打在那里。
    女人抱着孩子跑过去,她实际上没有想过到了这里会怎么办,身后像鬼一样的戏子并没有被大亮的灯光灼伤,但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到了这里就好了。
    罗丰词的“妻子”一边跑一边拍着孩子的后背说:“别怕别怕。”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气喘吁吁地趴到了喷泉池壁上,当她睁开眼睛往里头望了一眼时,她的放松和脸上不自觉的欣悦完全凝固了。
    池子里没有水,以前只有些落叶,现在而全是尸体,村人的尸体。
    她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只能瘫倒在地上,流着眼泪祈求上天。
    上天不会救她。
    但她的“丈夫”会。
    侍卫举刀,刀起刀要落时,一阵爆响在它身后炸开,第一枪让它落刀偏离的方向,第二枪让它手腕看见了骨头,第三枪它的手和刀一起掉在了地上。
    罗丰词说:“你跑什么!!不是让你待在家里吗?”
    妻子有一刹那眼中绽放出了得救的喜悦的光芒,但很快被恐惧替代,在她眼中,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她的丈夫,而和追杀她们的怪物没什么区别。
    罗丰词能够读懂她的心声,NPC的思想文字一行行在脑袋上显现,他个人直播间的弹幕叹息不已。
    但是,即便能够知道NPC是因何而恐惧,罗丰词也没有时间更没有精力去说服他,他只能强迫她前去安全的地方,但是强迫是最适得其反的举动。
    女人不愿意走,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行动,她缩在喷泉池壁下,又累腿又软。
    没有办法,罗丰词只能站在这备受瞩目的亮光下保护他的“家人”。
    罗丰词没有对他的家人产生多么深刻的感情,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他家的墙上也有黑斑,但始终维持在一个手掌的大小,连五官都没有催生出来,也就没有形成控制NPC针对他的刺杀,在白天和其他玩家交流了黑斑的真相后,他庆幸过。
    庆幸和此刻对于污染种的疲惫应对来说微不足道,喷泉池边的灯光晃眼,每和污染种对对视一眼罗丰词的精神值就下降一点,他整个人就更陷入醉酒般的眩晕。
    银色的沙漠之.鹰是他的固定卡牌,这种普通的枪支在游戏中向来显得鸡肋,不过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将“妻”“子”守在身后,努力和污染种周旋。
    该死的是,聚过来的污染种居然越来越多。
    “妻子”惊呼一声叫了罗丰词在这个游戏设定中的名字,罗丰词拽下眼前侍卫污染种的铠甲挡住远处射来的弩.箭,一番操作才有空回头撞入眼中的确实变成了怪物的小孩。
    污染!
    罗丰词脑中空白一瞬然后才想起来,NPC对污染种的抵抗力不光是在武力值上堪忧,也在污染本身。
    辛辛苦苦推塔结果背后被人偷家的痛谁懂?谁懂?!
    罗丰词愤怒,这种愤怒不单是他保护的人最终还是被拖到水底的愤怒,还是被污染点燃的愤怒,他控制不住自己,觉得这个副本从头到尾都很操蛋,包括他从秦伊湄脑袋里读到的东西。
    控制不住,在游戏里的专业名词就叫做“失控”。
    罗丰词撞上污染种,肉搏。
    血水四溅,“妻子”也沦陷了。场面一团混乱,罗丰词的生命值和精神值飞流直下三千尺,最后的致命一击来源于身后他本要保护的人。
    弹幕:“啊啊啊啊丰哥!”
    “不应该的……扣进化点就扣,不应该为了保护NPC把自己搭上的……”
    他个人直播间的弹幕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在最后苟延残喘的几分钟里,罗丰词躺在地上,呼吸的声音跟拉风箱似的。
    罗丰词的直播间变黑的前一瞬,所有的观众看到的是燃着火的赤霄剑将侍卫装的污染种钉在了喷泉池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