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殿门竟然让一毫无灵能的凡人直接撞开了,这是为什么?而且阿力怎么如此慌张地跑进来,难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白羽师姐那里可能出事了,班师妹也不免急了起来,语速都变得极快:“你怎么来了?是师姐那里出事了吗?魔族攻过来了?还是别的什么?”
    阿力一路跑来本就大脑缺氧,被她连珠炮一样地提问,一下子就被绊了脑子,他连连摇头又立马点头如捣蒜。
    “雷!雷!紫色!”
    他口舌都跟着脑子一起被绊了,一时之间竟然说不清来龙去脉,只能试图挥动双手通过肢体动作来补充说明。不过防御阵法将他捆得严严实实,丝毫用不上力,这让他急得冒了一脑门的汗。
    班师妹蹙紧了眉,一边挥手示意姐妹们把阿力放开,一边往殿门口去。
    紫色的雷,难道是劫雷?白羽师姐在渡劫?可她们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啊……
    班师妹跑到门口一望天,当即就被惊了一跳。
    哇,这什么等级的劫云啊?怎么这么大的阵仗,这渡的怕不是飞升劫吧?
    一开始她心脏都要窜到嗓子口了,以为是白羽师姐要面对这么强的雷劫。
    她们这次为了参赛出行时都带了不少法宝,但这种准备程度和渡劫准备完全不能比,如果是白羽师姐在秘境中因故提前突破,准备不足又得不到助力的情况下,面对这种等级的劫雷岂不是大难临头,生机渺茫?
    但这念头只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要往外冲的脚还没来得及迈出,这念头就消失了——因为雷劫强度过于骇人,不可能是白羽师姐的雷劫。
    她反而生出了另一种猜想,难道这方秘境里还有其他大能隐藏其中,又正巧此时突破?
    不明的情况让班师妹强行冷静下来,她想更多地探明情况便试探着往外走,但不出意料的是,虽然大殿门已经大大方方的敞开,但无形的结界仍然在阻止着她们外出的脚步。
    班师妹几番尝试未果,只能回过头来找阿力:“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力被女修们从防御阵上放下来,此刻已经清醒了不少,他组织着语言将外面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殿内众人就像是在听天书一般。
    一会儿说是魔族来人了,都被灵霄恩人逮起来了;一会儿又什么灵霄恩人飞到了天上和无形的敌人作战;还有什么天上裂了个洞,掉出来个人;再过一会儿又灭世紫雷降世,直劈边关,灵霄恩人和紫雷大战三百回合等等等等……
    一众人等听得云里雾里,到最后也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灵霄真人到底和谁干了架,又是谁掉下来了,那雷又是为什么劈,劈得又是谁。
    阿力倒是说得手舞足蹈,眼中光彩熠熠,越讲越兴奋。
    阿力从未见过像灵霄燕闲这样敢与天斗还许久不落下风的人。
    他之前躲在山洞里,仰首看着二人飞跃到天上,毫不畏惧的直面迎上雷电。那时候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好像变成了一面鼓,二人和雷电搏击的每一剑都好像击在他心脏上的鼓槌。
    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带着震耳发聩的巨响。
    自从阿爹和部落的阿哥们都离开了,阿力就被迫快速成长起来,他知道自己要长快点再快点,才能担得起部落,才能护得下部民。
    但他毕竟还只是个小少年,再懂事也会迷茫会退缩。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变强,也不知道该怎么护着部民逃脱魔族的狩猎,阿爹和阿哥们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他又能做得多好呢?除了逃,还能怎么办?
    魔族太强,太可怖了,阿力还记得他曾经见过的临近部落被劫掠后的惨状,也记得幸存下来的人讲述起魔族时,眼中充斥的惊恐欲绝……
    虽然天降恩人们帮了部落大忙,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阿力知道,恩人们不会长久地待在这里,更不可能护着他们一代又一代,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
    可阿力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他不知道前进的方向,甚至内心对魔族有着深深的畏惧……
    他能凭着一腔热血效仿父兄们去与魔族对战,慨然去赴死,但他没有能战胜魔族的信心,更不认为自己有可以带领部落脱离魔爪的能力。
    这些想法他不能和殷殷期盼着他长大的阿爷们说,不能和尚还弱小的弟妹们说,也不忍和每日忙碌于生计,眼中逐渐有了希望的阿妈说。他没有任何同龄人可以为他分担,所有一切都需要自己扛。
    阿力不想让部民们失望,只能将所有恐惧深埋在心底,然后任由自己陷入其中。
    直到灵霄和燕闲与天搏斗那一刻。
    阿力知道恩人们都很强,他们都有着类似于魔族人那样的神通,但无论是魔族还是恩人们,在天地面前都是渺小的。
    和那接二连三的灭世紫雷比起来,再强的魔族也只能苟延残喘,而对于恩人们来说,这雷显然也并不是可以轻松应对的。
    在被护送着躲到山洞中时,阿力有看到,很多恩人看着天的神情都是担忧和慌乱的,还有不少带着惧怕……
    除了少了点仇恨,就和他们看魔族的目光如出一辙。
    可为什么面对这么强的对手,灵霄恩人还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面而上?
    他不怕吗?
    他当真觉得自己能敌过这种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