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闲直接无视了老汉等一众人,转身面向巨蟒:“你继续说。”
    听到燕闲的话,老汉等人惊讶抬首,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见燕闲当真视他们如无物,一点都不准备出手的模样,这些眼神又逐渐染上了愤恨和哀戚。
    灵霄撑着下巴,盘坐在星陨天扇上,飞得不高不低,位置正合适看戏,见状就嗤嗤笑了起来。
    “老丈,你这套她可不吃……要不我给你支个招?”
    灵霄饶有兴致道:“你家那小姑娘怪可爱的,这位燕真人最爱美人温言软语了,派你家小姑娘来,说不定能有转机哦。”
    此话一出当即震到了一帮人,余队长的那队执法堂修士并没有去过老汉的家,也不知道燕闲这队人关于那女装小少年的讨论,自然听不出灵霄的话里有话。
    他们听了灵霄的话,只一下子联想到刚刚回来时见到的场景,面色就一个个都变得尤为精彩纷呈。
    琪师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悄悄红了脸,侧过身去躲开了众人的视线。
    这样一来,更是给灵霄的话添上了几分可信度和遐想度。
    老汉被惊得张口结舌,一时不知该回些什么。
    “这、这这这不行,”老汉连连摇头,面色难看,“此事与小女无关……小女年纪尚小……小女做不得这事……小女姿色一般……”
    听着很是语无伦次。
    山脚下跪着的山民们面面相觑,神色惶惶。
    燕闲白了一眼毁她名誉的灵霄,换来灵霄的嘻嘻一咧嘴。
    唉,也不知道她身边到底是什么魔力。
    好像跟她混久了要么就变得没脸没皮,像灵霄,要么就变成琪师妹,总是很娇羞的模样。
    燕闲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不去管了,还是看向巨蟒,问道:“你还不说吗?再不说可不一定有机会了。”
    阿鳞吐着红信,嘶嘶作响同巨蟒交流翻译,这幅场景让老汉投向燕闲的目光都带上了怀疑。
    巨蟒经过百姓刚刚那一通闹,理智反而回归了很多。它竖瞳中的血色稍散,看向被阵法护住的院子时,目光怀念。
    “院子里那书生有恩于我,是我一生难忘的人……也是我亏欠良多的人。”
    巨蟒不再挣扎,尾巴尖伏在了地上:“你愿意听,我便讲吧……”
    巨蟒讲了很长很长一个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书生和一条小蛇。
    书生是个穷书生,母亲短寿,父亲离家后再未归来。好在家中还有些余款,省吃俭用一些,也够他上好几年学。
    书生除了读书别的也都不会,只能一头往书里扎,盼着能靠读书走出条路来。
    小蛇是条弱鸡蛇,浑身碧翠,再普通不过的无毒翠青蛇。平日里吃些蚯蚓昆虫,还得避着人走,生怕被猎户或哪家孩子捉了回去烤蛇吃。
    一日,书生在山间捡些柴火,头顶的树杈突然断了,跟着树枝一同掉下来的还有一条碧绿小蛇。
    小蛇趴得好好的,突然摔下来就很懵,仰着脑袋看书生的目光都带着茫然。
    这种茫然懵懂莫名就触动了书生,书生伸出了手,小蛇鬼使神差缠了上去。
    从此一人一蛇相依为命。
    再后来,小蛇开了灵智,体型也像吹了气球一样膨胀起来,本来能缠在书生臂上的大小,变成了缠在书生身上,又变成了盘在屋内梁上,最后只能窝在院内草丛里。
    而书生读了好些年的书,还是平平常常的书生。既没有名满天下,也没有一鸣惊人,只在乡野小城的书塾里名列前茅,有幸得了入京求学的机会。
    书生要离开小城去盛京,而小蛇也成长为了大蟒,再不方便跟着书生四处行走。
    便是再不舍,书生还是将小蛇放回了初遇的那片山林,一人一蛇依依惜别,约好来日再见。
    书生继续求学,开了灵智的小蛇回归山林后也是如鱼得水,不过几年便膨胀成了巨蟒,自然而然的成了山间霸王,稍露身影便能吓得猎户们四下奔逃。
    山林里动物们很是崇拜小蛇,小蛇却是有些遗憾,毕竟它可喜欢人类了,如今却是再亲近不得。
    巨蟒虽吓人,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事态急转直下是在一猎户于山中失踪后。
    那日,小蛇听说了王家的猎户进了山,一连好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它便想着在山里找找,果不其然在山崖下找到了失足跌落的猎户。
    可找到归找到,小蛇又没手又没脚,也不会医术,救不得人。
    它尝试着去山林外找人,但碰到的人看到它便尖叫着逃走,更有甚者还会用刀箭戳它。
    没办法它只能想办法将那猎户搬出山林。
    小蛇能想到的搬运人的方法也就那么一种,把人缠起来,然后一点点蠕动着搬运。
    对于已经成长为巨蟒的小蛇,猎户的体型不过是稍大些的花生,搬运的过程好比壮汉绣花,屏息凝神,小心翼翼,远比提个十七八桶水还累。
    然而猎户还是没撑住,没等到小蛇带他离开山林,他就已经死了。留给小蛇和村内山民的就是一具有着巨蟒缠绕碾压痕迹的尸体。
    从那之后,小蛇和山民的战争就打响了。
    山民要护卫他们的家园,一波波的猎户进山试图砍杀巨蟒。
    小蛇能忍让他们一次两次三次,却忍不了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