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页

作品:《权臣她拿了甜宠文剧本

    多少也有些灰头土脸。
    但是这位李裕,他从来没有都没有放弃仕途这条路。他手握金陵最上等的资源,只要他想,只要他能够考取功名,那么他将来就必定是平步青云、康庄大道。
    这位李公子所图的就是名留青史,所以任何让他蒙羞的人或者事,他都能毫不留情地摧杀。
    甚至是当年沈怀玉奉天子大赦得以科举,无数双眼睛盯着,他都敢于在沈怀玉去京邑殿试的路途上截杀,但是廪生和厌雀各个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厌雀一柄朱雀枪足以横挡数十人,廪生的檀木弯弓也可以射杀盘旋天际的鹰隼。
    在厌雀和廪生的保护下,京邑之行才得以有惊无险。
    这件事没有李裕的手脚,她绝对不相信,甚至李裕从头到尾没有露面,就是打算以后东窗事发,祸水东引至李修德或者是濮才良身上,倒时候就算是查到李家头上,李裕也有把握摘得干干净净。
    她即将去峪城查清当年林瞻究竟对峪城一战做了什么,金陵此地曾是她前世的起点,她在此处当年也是人人盛赞的江宁刺史,现在这里的人沦为道路以目,甚至詹文轩也变成了人人可欺的落魄刺史。
    她在金陵看过饿殍遍地的饥荒,看过海晏河清的盛世。
    沈怀玉不是没有动恻隐之心的。
    詹文轩曾经对沈怀玉有恩,他本人也是难得一见的可塑之才。江宁如果不在李家阴翳之下,而是在詹文轩管理之下,必定是政事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如果可以,沈怀玉当然愿意去帮詹文轩一把。
    詹文轩蜗居在金陵西南角上的一个小院内,他虽然身为江宁刺史,但是实际上半分实权也无。平日里这个院子只有他和书童两个人,他被断了两指,右手再无拿笔的能力,他就苦练左手写字,虽然写得慢,但是至少还是能够动笔的。
    他从未有一刻放弃将金陵现状传出去的机会,他已经想好,前些日子的那个卫国公府的宋二公子,若是他愿意帮忙把金陵现在被濮李两家架空的局面传递出去,等詹文轩重新执掌金陵的时候,可以给宋二公子一些好处。
    金陵地处富庶,詹文轩开出的条件,必定要比濮才良优厚很多,才能打动那位宋二公子。而现在的詹文轩,没有丝毫拿来交换的筹码。他一边写着,一边垂下眼睑苦笑了一下。
    他少年成名,衣袍上是广陵名花聚八仙,他是天之骄子。当年他指着女相沈怀玉的鼻子骂她做天子宠臣,骂她玩弄权势,可是现在他瞻前顾后,也终究还是违背了当年自己在策论‘痛革官弊’下所写陈词。
    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为官明清,不惹尘埃,几乎是遥不可及。
    书房外突然扣响了几声,只听到书童在门外轻声道:“公子,宋二公子来访。”
    詹文轩顿笔,墨在纸上洇开了一大片,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赶紧道:“让他们进来。”
    他还不知道濮才良已经被俘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二人来访,实在是有些心中没底。
    有些旧陋的书房中,突然进来了两位看上去和这破陋的屋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是言笑晏晏的世家贵女,一个是曾经纵马淄州的意气郎君,两个都是气质斐然,卓尔不群。
    詹文轩心中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股自卑,他的倨傲,他的自命不凡,早就在这年复一年的落魄中被消磨殆尽,只剩下了一点点的想为万世开太平,仍镌刻心中。
    沈怀玉看着詹文轩,微微一笑道:“詹大人,我想报官。”
    詹文轩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姑娘家开口,他看了看宋临云,只见到宋临云用一把折扇撑着头,一脸笑意地看着那位姑娘说话,全权交由那姑娘一般,思索了片刻道:“姑娘有话不妨直说就是,不瞒姑娘,我虽然名义上还是江宁刺史,其实只是空有名头,没有半分实权。”
    “我当然知道。”沈怀玉走近一步,“但是我看在这金陵城之中,只有詹大人才是真正的为民着想的父母官。所以我想状告的是,当年金陵饥荒,李家勾结米商哄抬物价,还有前些日子,李家大公子当街致人残废这两件事。人证物证现在已经在您的院外,等候调查。”
    “而且,残废的那个人,并非奴籍。”
    金陵饥荒那年,李家哄抬米价不知道戕害了多少人,而那时候的李家也在这次中,快速积累财富,沈怀玉那时候为了一个户部尚书已经焦头烂额,还没有整治李家,等到后来,她想来处理这些蛀虫的时候,就已经有心无力了。
    詹文轩也只是知道当年户部尚书贪墨一事,还不知道其中还有李家的手脚,他也是当年看过惨状的人,想到那时紧了紧手,但终究还是略微摇了摇头道:“金陵世家实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
    “你当然有能力。你是连中三元的江宁刺史詹文轩,陛下亲任的江宁刺史,在整个江宁,见你如见圣上。”沈怀玉笑,“况且,濮才良已被捕。”
    濮才良被捕一事在詹文轩耳中犹如石破天惊,他猛地往沈怀玉身前走了两步,呆愣道:“濮才良被捕?怎么可能?”
    失去了濮才良的李家,家中无人在任仕途,很快就有摇摆不定的世家前来找詹文轩寻求庇佑,毕竟江宁刺史在职位上甚至稳胜金陵太守一头,要不是濮才良暗中在为林瞻做事,詹文轩又和李家曾有过节,詹文轩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