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楼梯口时听到杜峻打电话，让她停下脚步的不是他电话的内容，是杜峻的姿态。
    他赤着脚，双臂圈住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墙角，木讷呆滞地不停问：她醒来我该怎么问？
    一米九的成年人，像七八岁的孩子般无助。
    第32章
    很多时候秦薇薇都觉得杜峻像个大孩子, 笨拙可爱, 说慌话舌头会打结。没有任何技巧的对你好，捧着他那颗‘滚烫’的心，对你说：“我喜欢你。”
    秦薇薇缓慢地走下楼梯, 到楼梯口时, 她故作惊讶喊道：“杜峻, 你怎么坐在地上？”
    杜峻整个人惊了下, 猛地站起, 慌忙中撞上了身侧的花架。
    ‘咣咣咣……’白色花架连带着上面的一盆绿萝全数倒在地上。
    “我我我……”杜峻舌头打结, 吐不出第二字。
    秦薇薇走上前，弯身捡地上撞碎的花盆碎片：“怎么这么莽撞？傻愣着做什么？快来一起收拾啊。”
    她的话虽是责备，语气却是宠溺, 杜峻整个人放松不少, 蹲下和秦薇薇一起清理。
    瓷质花盆，碎成几十块，秦薇薇把小的碎片放到大的碎片里面，边放边道：“杜峻，我明天回H城一趟。”
    杜峻心里一惊，手指戳上碎片，殷红的鲜血从他指尖冒出, 他呆愣地问：“回，回，回去啊？”全然没注意划伤的手指，正‘滴嗒, 滴嗒’流血。
    秦薇薇低着头，比杜峻自己先要看到，她赶紧拽起杜峻的手指，含在嘴里止血。
    血气味充斥口腔，秦薇薇直接咽进去，而后快速的拿来创可贴，包住指尖的伤口。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这么不小心，你走远些，我来。”
    杜峻大姆指落在指尖的创可贴上，无意又似有意的紧捏住，原本止住的血又往外冒。秦薇薇又重复刚刚的事情，拿了块新的创可贴包住。抬头见他紧盯着自己看，紧拉住他的手，拖着来到餐厅道：“我饿了，先吃饭，明天再理碎片。你去帮我盛碗饭。”
    杜峻听话的盛来两碗饭，不像平时一样坐在她对面，而是与她并排坐，见她动筷子，她夹什么菜，他也夹什么菜。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过了会，杜峻忍不住瞟秦薇薇，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秦薇薇夹了一只虾吃掉后道：“这虾真新鲜。”
    娇软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似远又近。
    杜峻一阵恍惚，收回目光低头道：“薇薇，明天你回h城，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吗？”
    秦薇薇轻声道：“可以。”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最好的礼物，杜峻欣喜若狂，抱住秦薇薇不停亲。
    唇落在她额头上，脸上，能吻的都吻过去。
    秦薇薇脸上全是他的口水，嫌弃地推开他道：“吃饭！”命令的语气。
    杜峻松开手，乖乖地拿起筷子，一颗米，一颗米的吃碗里的饭。
    一脸的口水，真跟个狼狗似的，秦薇薇嫌弃地用手抹了把，起身去洗手间洗脸。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秦薇薇长吐一口气，拿下毛巾看着镜中愁眉不展的一张脸，用力地扯出一个笑容。
    镜中人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看。
    秦薇薇抿上嘴笑，同样还是比哭还难看。
    她对着镜子时，杜峻伸长脖子往洗手间瞅，久等她不出来，喊道：“薇薇，吃饭了。”
    秦薇薇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出了洗手间。
    “唉，来了。”
    她自己觉得自己的笑脸比哭还难看，杜峻看来却不是这样，她怎样笑都是好看，等她回到座位上，贴心的往她碗里夹了筷肉。
    秦薇薇把肉夹回到他碗里：“我在减肥。”
    杜峻看着一半肥，一半瘦的肉，他啃下肥的，把瘦的再次夹给秦薇薇：“吃吧。”
    秦薇薇：“……”
    杜峻一点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两人已经亲密无间，吃点对方的口水有什么事？
    秦薇薇说‘减肥’只是借口，不想让杜峻这么殷勤，谁知他来这么一出。
    拿他没一点办法。
    秦薇薇把肉塞到嘴里，杜峻往她碗里夹了块肉，这回只有瘦的。
    秦薇薇：“……”接着吃下。
    杜峻又往她碗里夹了块肉。
    秦薇薇：“……”
    “别夹了！”她不是肉食主义者，本来就不怎么爱吃，一连三块，她吃不下。
    杜峻低下头，默默地吃自己碗里的饭，委屈的要把脸埋到碗里。
    秦薇薇吃掉碗里的最后一块肉道：“你就不能像平时一样，好好吃饭吗？我要吃什么我自己会夹，又不是没长手。”
    杜峻默不作声，过了会应道：“嗯。”
    气氛总是没有平时的欢悦，在说不明的压抑中吃完饭。
    到了晚上两人洗漱后睡在床上，杜峻和平时一样，主动抱住秦薇薇，不安份的上下其手。
    秦薇薇心里有事，一脚蹬在杜峻身上：“我累了，今天就算了。”
    男人不是女人，不是说算了就容易算了的。
    她心里有事，他心里也有事，好像做些什么才能找些安全感。
    杜峻第一次违背秦薇薇的想法，紧抱住她不放，大有用强的势头。
    他个子大，力气大，秦薇薇的那点反抗跟挠痒痒似的，几经扭动快要得手。只见秦薇薇满脸泪痕，什么心思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