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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于春日热吻

    他们现在苦恼着给局里对接下一个智能化公司的海洋科研产品。
    起因是海洋局前段时间举行了一年一次海上空中应急救援专项演练,几辆模拟的商、渔船都撞烂了。
    之前合作了十年的公司设计总师身体出了问题,公司研发的无人艇也没办法继续衔接改良。
    “昨天九洲科技的设计总师和签约代表法人都过来了,他们那个设计总师看上去比上一家公司的要年轻很多。啧啧后生可畏啊。”
    “不是说这家公司不错吗?怎么没签约?”
    老刘:“李总监这两天不是带着人去北角中学宣讲‘航标知识’嘛,约了明天再走个流程面试一遍。”
    办公室里最近订了婚的姚甜甜托着脸犯花痴般开口:“不过他们那个设计总师还真的是帅诶,头一回看这种西装革履偏偏还挺渣苏的类型!哎,想起读书时候的初恋了。”
    “有多帅?”陈溺进门把包放一边,大衣脱下挂在衣架上,冲着姚甜甜扬了扬眉,“帅到你忘了上周交代的出海采样数据,到今天还没交给我?”
    “……”姚甜甜慌忙起身,求饶,“哎呀我电脑这几天总出毛病,刚才还在重启。现在就去把文件传给您!”
    陈溺坐下,像平常那样把电脑打开,十指交叉在桌面上立起。往边上这群人扫了一圈:“你们办公室的空调还没修好?”
    几个科员立马反应过来:“别赶了别赶了,这就走。”
    陈溺无奈摇摇头,拿出要处理的一大堆交接文件。
    墙上的挂钟时针将到12点,前台打来内线电话:“陈科,楼下这边有一位女士想见您。”
    “有预约吗?”陈溺边翻着日程表上的今日安排,听见那边已经换了一个人接电话,声音陌生又熟悉。
    “溺溺,是我。”
    ……
    国家基层单位的大楼附近,连咖啡厅的电视机里放的都不是娱乐频道。新闻里正报道着神州十二号载人飞船的准备情况。
    陈溺分了心去听,想起那时候高三毕业看神舟十号飞天,原来已经过了8年了。
    面前坐着的路鹿还是留着齐肩可爱的短发,只是相较于以前的活泼,更多了几分拘谨。
    桌上有一张婚礼请柬,新郎的名字叫卓策,陈溺记得好像就是多年前项浩宇提过的那位未婚夫。
    “我要结婚了。时间定在下个月底,是暑期。”
    “劳烦你走一趟了。”陈溺回神,熟练地说着官腔,“有时间我一定过去。”
    路鹿眼神有些黯然:“你怎么不问问我和我哥怎么样了?”
    “没必要。”结果已经显而易见。
    “你不想问我,那你想不想知道江辙哥的近况?”
    今天提到他的人还真多,几年都难得一见。
    陈溺百无聊赖地把视线投向那张婚礼请柬上,云淡风轻地拒绝:“更没必要,回忆不用比恋爱还长。”
    对于许久未见的故人来说,提到年轻时候的恋情其实不太礼貌。漫长岁月里,谁也不知道彼此还有没有其他新欢和难忘怀的人。
    路鹿能感知到她的回避态度,低下头搅弄着手里的咖啡。
    相对无言的尴尬蔓延不到半分钟,陈溺喊来服务员买单,拎包起身:“我还要上班,就先回去了。”
    “小美人。”路鹿终于忍不住喊住她,有些委屈地哽咽,“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家里出事之后就和她没了联系,几年后再见面,只能生疏地邀请她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陈溺低眼看向她,喝到忘加糖的苦咖啡皱着鼻头时,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在校园大大咧咧、拉着她爱撒娇的短发姑娘。
    今天吐槽新买的相机镜头被指甲刮花,明天又苦恼地想着怎么骗项浩宇一块去网红店打卡。
    论遗憾当然有,学生时代的感情大多不会在乎阶级和身家背景,而陈溺那时候本就没有相处几年的好朋友。
    可见友谊也不能有长时间的空白期,都会生分,疏离。
    但又能怎么样呢?
    她们一起在凌晨半夜冲过偶像签名的专辑,在18岁一起去看同一场音乐节,互相帮过对方上过多少节课,也分享过心仪男孩和太多青春的秘密……
    陈溺站着那望着她,顿了很久。终是妥协地拿过纸巾擦拭她眼睑下的泪,把那封请柬捏在手里:“新婚快乐。”
    南港海洋监测局在南港海域巡航过程中偶遇了粉色海豚群,出车的记者跟拍报道的同时,连带着那块海域的负责人陈溺也一块儿出了镜。
    从码头回来,小实习生助理在大门口等着,很有眼见地递上一杯冰奶茶。
    “门外停车场的那辆超跑是谁的?”陈溺蹙着眉头,想说这样影响不好。
    不管是家里有钱还是自己有钱,这要被有心人拍张照片,让他们吃公家饭的都难说清。
    小助理往群聊里问了一嘴:“不是咱们同事的,好像是今天来签约智能仪器的公司代表。”
    虽然这不归陈溺管,但她也听了点消息:“之前的云杭不继续合作了?”
    “是。詹工手下那批人见他退休回老家养病,也都不想在云杭干下去了。”
    陈溺抿了口奶茶,舔了舔牙尖:“这家新公司的仪器有做过海上模拟检测吗?导航台、AIS船的自动识别系统也都要更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