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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夫人让我叫他相公

    无论如何,她永远不能放弃自己。
    姚星潼轻轻叹气,在草席上翻了个身,面朝有窗的那面墙。
    虽然窗外黑漆漆一片,但是不久,太阳出来,就会有丝丝光亮。
    ***
    顾连成在书房中端坐。高氏来唤他去休息,他抬手给自己斟茶,说想再坐会儿。
    他不想给自己解释什么,他承认,他自私又自利。他把无辜之人推向风口浪尖,想以此换来自己一家人的平安。
    他知道姚星潼是不错的,他也很喜欢她,但是和他后悔点她做上门女婿之间并不冲突。
    事到如今,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从热衷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年少轻狂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年轻的他和年老的他,简直是活生生两个人。
    顾连成摊开掌心,里面有一团皱巴巴的字条,被汗浸的有点湿了。展开看,是随处可见的一句俗语,“儿孙自有儿孙福”。
    下午他因为找不到顾栾而心烦,又清楚顾栾一定会去武神赦,又急又气,出门散心。结果遇到了当初带兵被困时,给整个大梁看运势的算命先生。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他们一定要败了,算命的都不敢算,怕说“会败”被以溃散士气为由杀头,说“会赢”的话,败局已定,日后城坡破之时被说妖言惑众,砍头。横竖都是一死,干脆闭嘴。
    只有这个算命先生跳出来,给大梁算了一卦。他一个人占据一个帐篷,摆出复杂的阵法,长明灯燃了三天三夜,再出来时,两眼流着血,是瞎了。
    他说大梁气运未尽,会绝处逢生。生机就在脚下被称为“死门”的绝谷。
    顾连成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信了,日夜在地图、在山谷中寻找能够反击的办法。终于,让他找着一个机会,反败为胜。
    赢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悄悄溜了。顾连成感激他,也试过寻他,均无果,知道他姓易,象日月之形。
    结果今天就在溜达散步的时候碰到了。算命先生跟他唠了会儿嗑,说话含糊不清,看起来有点痴呆的征兆。顾连成有心给他养老送终,算命先生朝他笑笑,往他手里塞了这张条子,扬长而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是说他不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顾栾身上,让他自己去闯吗?
    顾栾自己也说过,他不喜欢顾连成让他苟活的方式。
    到底还是年龄小,做什么都有股风风火火的劲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是和他现在的心态大有不同。
    顾连成把纸条放在灯上烧了。火焰一点点,细细地蚕食着纸张,把它变成轻飘飘的灰烬。
    他起身,从书房最底层的柜子里拿出一把剑。年久不用,剑鞘上蒙了不少灰,抽出来,剑身却还是寒光逼人,颇有披荆斩棘万劫无阻之势。
    剑名“破天”,起初是为了破掉“必输”的天局,后来觉得冲撞天子,封起来了。
    对待顾栾,他不认为自己做错过。只是现在来看,或许该换一种更好的方式。
    ***
    韩子赋早晨就悄悄派人过来,说已经找好了死士,虽然不能打包票会撑到最后顾栾上场,但至少打败九成人是没问题的。
    “武神赦”采用的是车轮战,一直占着擂台固然厉害,但对体力消耗也极大,往往是越往后越容易赢。
    顾栾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得有充沛的精力,才能应对明天可能会有的突发状况。
    不止是他,好像所有人都在为明天做准备。
    陈元基大概在为明天能彻底踩毁顾家而提前激动;墨无砚应该又在灯下看美人图,要把苏慕菱生机勃勃的样子一遍遍刻在心里,死了之后喝孟婆汤也忘不掉的那种。
    他跟步烟前阵儿从洛鹤县回来,有发现,但似乎又不尽如人意。林绣娘估计就是苏锦枝,不仅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好像还彻底闹掰了似的。具体情况怎样,他们不愿多说,顾栾也就知趣地没问到底。
    反正现在墨无砚了却了一桩心事,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他最心心念念、准备多年的谋划——让崔含霁血债血偿。
    他这次来根本就没打算再回去,非要豁出一切把崔含霁搞成今年要给苏慕菱上贡的祭品。明天武神赦,帝后出街,最方便刺杀。
    到时候他在台上吸引陈元基的注意力,墨无砚的刺客抓住机会一击毙命,步烟则趁着关注点都在武神赦上,带人潜进皇宫救姚星潼。
    兵分三路各司其职,如果情况有变,就随时调整。
    明天就能见到姚星潼了。不管生死,相见总归是一件令人期待的好事。
    第67章 . [最新] ⑥⑦大结局(上) 没事的,她能做到的……
    头疼的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苏慕菱这回不是抱着掉下来的头朝她笑了, 而是直接拿了银针,从小人身上取下来的,一根根扎进她的太阳穴。
    崔含霁痛的要命, 却动弹不得。
    她痛苦的想,不是说在梦里不会感到痛么, 为什么她现在疼的完全不像是在做梦,甚至能感觉到针一点点破皮入肉的漫长过程。
    最后一根针没入,苏慕菱大笑着掐住她的脖子。崔含霁不能呼吸,在窒息的最后一刻醒了过来。
    梦中的痛没有随着清醒而消散, 崔含霁虚弱地大口喘气, 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伸手摸摸, 她才发现自己的寝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 又冷又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