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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裕华长公主

    寿春宫的天坛,本就是帝王祭祀所用。
    如今是特殊时候,二王爷又不来,就只能让这位四王爷上了。
    想必这就是赵棠送他的礼了,的确是意外让人猝不及防,不仅是招人眼那么简单了。不过赵桓还是从善如流地接了该旨意,与王喜公公自若地聊了会儿,给了他例常的赏赐就让他回宫了。
    旨意除了皇帝的御印,还有长公主用印,他卷好扔给边上的来福,道:“我们又有事忙了。”
    来福也想不到,这差事居然会落在四王爷头上,他有些惴惴:“王爷,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长公主殿下,会害您吗?”
    “当然是好事……”赵桓笑了,“她这是在谢我。罢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而且也是在助他。他这个终日在宗务司忙碌,无实权无名气的王爷,因为这次祈福,就要冒头了。
    司天监那边对四王爷祈福的事安排地极周到,祈福的事有条不紊地进行。正好祈福到最后一日,本接连不停下的雪停了,而且天还有一天天回暖的趋势。
    春天就要到了,又是播种的新季节新开始,一切都会欣欣向荣地好起来。
    雪停的那日,整个宫里都欢呼雀跃,有的忙着扫雪水,更有不少宫女偷偷去往寿春宫,想要看看那跪坐在天坛的四王爷赵桓。
    谁都知道,先帝长相端正,后宫美女如云,膝下的各王爷们自然没有丑的。除了早夭的大王爷三王爷,年纪较长的就是二王爷四王爷,而四王爷的容色更是奇佳,其他宗室子弟也无一人比得过他。只是这位爷跟二王爷一样,鲜少进宫,她们很多人都无从见他。
    乍听他进宫替陛下祈福,可寿春宫周围却围地跟铁桶一般,不准等闲人进出扰了四王爷清静斋戒。现在终于停雪了,寿春宫总会松泛些。
    只有赵桓知道每日按司天监规矩,行礼坐卧斋戒是件多难忍受的事,还不能喝酒。而且四处都是侍卫内侍,不准他人随便进出,他自己相当于被困在这里,被人看守住了。
    好在真有停雪的效果,不过看到司天监那些人,他又不觉得意外。
    这场祈雪祈愿,本就是顺而为之。只是原定的那个人不来,他就替补上。
    赵棠这谢礼,送的倒是很顺便。
    **
    司天监此事除了二王爷赵桐那打了个岔,其他没有出乎赵棠意料。正好也如李舒白说的那样雪按期停了,民心安抚了,她的谢礼也送到,一切都很好。
    剩下的事自有人料理完,赵棠让朝臣继续像以往那样每日出门上朝。
    又过月余,某日上朝之际,西北军却忽然传来急报。
    无极殿上,传信兵浑身泥泞,由内侍将急报呈上。
    看完,赵棠脸色骤变。
    步山河被外族毒杀于军营,不治而亡。
    西北其他两线将军力扛外敌,虽有余力,但迫切希望朝廷尽快安排镇守在中线的大将军。
    此事急而又急!
    合上急报,赵棠以手示意边上的王喜。
    王喜微微一颤,知道约莫是有大事发生了,便尖着嗓子道:下朝,百官速速退下。
    朝事才刚开始议,长公主这么突然让下朝,显然是要日后再议,百官也不好多留。
    还在殿内的,最后只剩下陈淮汜及张培元。
    她便将急报转给他们。
    第62章 不舍 不安
    那个传信兵一脸焦急, 张培元就晓得情况不好。
    一看急报,他的眼前有瞬时的发黑,幸而有人扶住, 他才没有失态倒下。等回过神来,他瞥到刚在身边帮扶一把的是陈淮汜。张培元这时也顾不得二人平日的立场及争斗了, 苦笑着将急报摊开给他看清楚:“陈大人,步山河大将军故去了……”
    张培元拿着急报的手隐隐地颤抖, 侍立不远的王喜也不由一颤。
    步山河已年迈,但战功赫赫,在众百姓心中都是极可靠的存在。
    如今他被人毒杀而死, 于赵国无疑是重挫。
    赵国北地刚经过一场艰难万分的雪灾, 很多人对灾时的绝望还心有余悸。
    勉强因为祈福停雪才好受了, 可带领西北军主线的大将军却死了。
    张培元不是武将, 没有跟步山河共事过, 但对他一直尊敬钦佩。
    先帝早年登基,外敌常犯。那时的步山河正当盛年,他与楚王与众武将戍守边境, 境内才得以安稳供发展繁荣。
    张培元继续道:“西北军心大乱, 眼下除了陈大人,就只有楚王爷还能坐镇西北军中线。”
    中线将军至关重要,若是往常, 赵国其他几位大将军自然都可以上。可眼下非常时候,步山河人刚没了, 若朝廷不能即刻派往一个能镇得住军心的大将军前往,西北只怕会乱。
    楚王这两年都在府中养伤。外人不知,但朝中几位重臣,包括宗室一些年纪较长者都知道, 楚王所受的伤,兴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去西北带兵打仗了。
    剩下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陈淮汜。
    他在西北军多年,开始就是楚王带着他。战功战名俱有,军中的人都服他。当年得知他要回皇城任职时,军中数十名将领挽留,纠缠追他数百里,他一直没回头,那些将领才怏怏而归。
    殿上就坐的赵棠看着陈淮汜,此刻忽然难以开口。
    这个她日见夜见,关系好转才几个月的人,他的身份他的人,她或许都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