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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恃宦而骄》 水沉舟想去捞谢迢的手,却被他爹不经意地牵手给直接止住了,只好噘着嘴,一声不吭地走着。
一行人走到一半,正好看到谢远拉着谢迎,胡承光拉着龚自顺在路上着急地问着人。
两个闯祸的人一脸灰败,大冬天竟热出一头汗来。
“师兄,大人。”水琛连忙喊人,“这边。”
“找到了找到了!”谢远远远就看到自家弟弟,一本三尺高,“小迢,小迢,你没事吧,呜呜呜,我差点以为我活不过今夜了。”
谢远一把抱着自家弟弟,欲哭无泪地说着:“我就一眨眼,你怎么就不见了。”
“小师弟。”胡承光也吓得够呛,一张漆黑小脸也泛出青色,“我不见了都比你不见了好,我只敢拉着大师兄来找人,根本不敢让老师知道。”
“我也是!”
两个难兄难弟面面相觑,就差抱头痛哭了。
“还有理了!”谢迎气急,一人一个后脑瓜子,那两个人拨开,这才蹲下身,仔细看着自家小弟,“你披风下摆怎么脏了,发生什么了?”
谢迢冷淡地摇了摇头:“没事的,是刚才有个人贩子要拐走舟舟,我捏着泥巴把人吓跑了。”
“舟舟。”谢迎扭头下意识去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女孩。
那小姑娘红色的披风到处都是泥土,头发也散了下来,可皮肤雪白,眼睛也格外得亮。
“是我哦。”小女孩注意到他的视线,咧嘴一笑,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弯,好似琉璃的眼珠便露出灿烂的笑意。“好漂亮的小姑娘啊!”谢远眼睛一亮,“你就是水师兄家的宝贝独苗苗啊。”
“啊,怪不得四师兄藏起来不给我们看,真可爱啊。”胡承光也挤在水沉舟面前,紧跟着长叹一声。
“胡说八道。”水琛的手也跟着打了一下胡承光的脑袋,把觊觎自己女儿的人都赶走。
“你去京兆府,让唐圆行注意一下,街上有人贩子。”谢迎把谢远支走,愤愤说道,“我看今日路上锦衣卫也懒懒散散,黄兴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罢了,殿下莫急,我们先回去再说吧。”龚自顺温和开口说道。
一行人匆匆回到罗松文的院子,远远就能看到院中灯火通明。
胡承光一惊,站在原地不肯走了:“完了完了,不会被发现了吧。”
“自然被发现了。”龚自顺抱臂,皮笑肉不笑地说着,“你差点惹下大祸,我之前也怕人贩子把人带走了,就让让人帮忙围住城门了。”
谢迢即是罗松文的小弟子,更是皇家的小殿下,丢了可是大事。
“那我不是死定了。”胡承光面如土色,丧气说道。
谢迢安抚着师兄:“没事的,就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胡承光耷拉着眼尾,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垂头丧气地说着:“罢了,今日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拿个绳子把小师弟和我一起绑起来才是。”
一行人回了院子,自然也是一同责难安慰。
沉舟早已累得趴在水琛的怀里睡了下去,小脸鼓鼓地压着,眉心紧紧皱着,看上去颇为不安。
“要不要请大夫看看。”罗松文看着四徒弟怀中睡过去的小女孩仔细问道,“受了惊,小心晚上起烧。”
“晚上我会注意一下。”水琛摸了下小孩的额头,低声说道,“我送她回去休息了。”
“去吧。”罗松文温和点头。
一直站在老师身侧的谢迢抬眸,目送小姑娘远去。
原本拥挤的大堂一下子就散的只剩下罗松文和谢迢两人。
“晚上可以伤到了?”罗松文低声问道。
谢迢摇头。
“去外面透透气也是好事,只是以后要带着大人去,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发生了。”
谢迢点头。
“去把论语抄一遍,后日上交,去休息吧。”罗松文挥手让小徒弟回去。
谢迢行礼退下。
偌大的大堂只剩下罗松文一人。
一个身影磨磨唧唧躲在门口。
“你想带放游出去散散心并非坏事。”罗松文盯着那道阴影,笑说着,“只是你这个小师弟常年病弱,并不常出门,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若是没有碰到钱家人该如何是好?”
胡承光心中一惊,脸上越发懊悔惶恐。
当时那一瞬间发现小师弟不见了,他一下子就慌了。
“我,我知道错了,请老师责罚。”
“你爱护师弟,不算错,但你不该偷偷带他出门,你若是知会一声,你的几个师兄哪个会不同意,且你自己也并未及冠,两个小孩出门,我们总是会担心的。”
罗松文性格并未温和之辈,可对着几个徒弟总是拿出常人都没有的耐心。
大周为师便为父,胡承光又是他自饥荒中捡到的小孩,对一个生命的成长负责,是以对他的责任便比其他人更重一些。
胡承光老老实实跪在门口。
“你心性太躁,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罗松文看着面前的少年,头顶的灯笼落在他的头顶,让少年蒙上一层尖尖的毛刺。
少年总是尖锐,带着漫天想法的,幸好,他本性是好的。
“这个性子我唯恐你以后要闯下弥天大祸。”他叹气,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你如今还小,尚能在我的庇护下,若是大了,你的一切过错便都是为师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