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先别急, 我们派去接应的人已经出发了,找到人很快就会有回应......哎,陆边言,你干什么?”
    陆边言快步回到帐篷,拿了行李包出来,语气冷静:“嘉宾出发前包里都装了求救信号弹,他们没有发射,我怀疑可能是物资丢失, 或者是别的原因导致信号弹无法使用。”
    陆边言整理自己的着装, 看向导演:“刚才派出去援救的人带够物资了么?人手够往几个方向搜寻?万一两人有不测,能保证把两人都安全带回来么?”
    “我刚才看了他们出发的路线, 一旦迷路, 就会陷入险峻地势,到处是沼泽泥潭。”
    “救援队人还剩下多少?我强烈要求全体出发进荒林搜寻,不要抱有除了人力之外任何侥幸。”
    “导演。”陆边言迅速穿好了防护服,“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干,抱着侥幸心理等着他们回来。”
    导演助理有些为难:“可是现在剩下的救援人员,下午才跟着嘉宾在丛林里走了一遭, 恐怕体力跟不上啊......”
    “陆边言,我带队跟你进林子。”救援队队长站了出来,囫囵吞下手中的烤红薯,“你说的对,晚上海岛气温会降下来,再来场暴雨,他们今晚恐怕就回不来了。”
    “谢了。”陆边言没多说,直接往丛林方向去。
    看这气势,节目组想拦也拦不住。
    俞贝和祁霖穿好防护服出来时救援队和陆边言都已经没影了。
    “陆边言说让你来留在营地接应,安心等他们回来。”
    俞贝一屁股坐到地上,快要哭了:“说的是让我们别跟去添麻烦吧,他怎么可能说出那么温柔的话。”
    “......”
    救援队沿着沈纪州等人出发的路线前进,陆边言沿路向空中释放信号灯。
    对讲机发出接连不断的滴滴声,救援队在和营地联系,以及跟前一批出发的救援队交流线索。
    靴子踩在枯枝泥地发出咔嚓响声,陆边言打着照明灯,每走一步,心头就紧一分。
    到了沈纪州和摄影人员走散的地方,救援队兵分两路,陆边言和救援队长单独往西南方向出发。
    “下午五点多是大雾天气,阳光很暗,营地在太阳落山的方向。”陆边言边走边冷静地分析,“这种情况下,他们会迎着光亮的方向走。也就是和这片高大树林相反的方向。”
    “确定么?”
    “不确定。”陆边言说,“但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得赌。”
    ......
    “对不起,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女生小声地抽噎着,语气颤抖,这已经是她今晚说的不知道第多少次道歉了。“嘶——啊。”
    沈纪州继续替她拉紧脚腕处的布条,语气没有起伏:“肿了,只能先拿枝条固定。”
    杨晗豆大的泪珠掉下来,却忍着没抽泣出声,“谢谢......如果不是我迷路,你就不用返回来找我,我们就不会跟他们走散,对不起......我们这个地方,他们能找到么?”
    沈纪州抬头,看向他们摔下来的方向。
    他们现在位于一个接近垂直角度的洞坑里,坑底有过膝高的泥水,物资全都浸泡在了水里。
    报废了。
    洞坑目测高度有五六米,洞口被草丛覆盖,只能隐隐看到一丝光亮。
    还好是沿着倾斜洞壁滚下来的,否则这会儿估计有命也得残了。
    然而这片林地土壤稀松潮湿,这样的洞坑,万一下暴雨,坑壁滑坡,他们会分分钟没命。
    沈纪州靠在石壁上,撩起眼皮看着洞口方向,“会。”
    他的小朋友,现在一定很着急,也一定很冷静。
    “这么肯定吗?”
    “要相信救援队的专业性。”沈纪州顿了下,“还有期盼你回去的人,一定抱着非常执着的信念。”
    找不到人誓不罢休的信念。
    “你说的是陆边言吧。”
    沈纪州没说话。
    “说句啊实话啊,我之前觉得你这个人挺高冷的,看起来很不好相处,这两天看到你对陆边言的态度......我虽然不磕你俩cp啊,但也会觉得脸红的程度。”杨晗忍不住感叹了句:“你对他也太好了,一点都不符合你高冷的人设。”
    沈纪州只是垂着眸,在黑暗中弯了下唇。
    因为他的小朋友,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宠爱。
    而他的小朋友此刻,路经三个小时,终于在丛林深处发现了脚印,顺着脚印展开搜索,发现了掉落在草丛里的水杯。
    “沈纪州——”
    “沈——纪——州——”
    陆边言站在荒草地中央,打开了所有的照明工具,向四周扫射。
    沙哑的嗓音难掩激动:“沈纪州——”
    “沈——有声音!”陆边言倏地回头,示意同伴不要出声,然后就听见石子砸到树干上的细碎声,他几乎用了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
    徒手掀开草丛,灯光照到洞底的人影时,陆边言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直冲大脑,那一刻喜悦和激动占据了他所有的神经。
    真当他要开口时呼喊时,一眼瞥见有松动迹象的洞壁,生生憋住了声音,迅速解开背包扔下长绳。
    杨晗率先被拉了上来,脚腕摔伤,倒坐在地上,被救援人员扶了起来,处理伤口。
    “拉紧了。”
    陆边言死死拽住身子,等沈纪州出了洞口,还没站稳,陆边言一把将人揽进怀里,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