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旌的话让庄榆梦抚在他脑后的手一顿，心里交织着苦涩与甜蜜的圆舞曲，眼底的情绪也无法控制地自然流露。
    ”嗯，我明白，我们也有同样的说法...“
    在他的眼中，交配大概是表达喜爱和倾慕最为直接的方式。而作为人类，这些情感的表达却是更为复杂，更为隐晦的。
    ”那种感觉...大概叫做爱吧...“
    ”和喜欢是一样的吗？“
    少年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眸，发现那里面像是即将倾覆的海水般，澄透却不安。
    ”比喜欢还要更深刻一些...“
    ”大概在这个位置，能感受得最为准确。“
    她将手心向下贴上他左胸口处，虽然一动不动，可那股温热的流淌根本无法被薄薄的一层肌肤所阻挡，正悄无声息地传进少年鼓噪不停的心窝里，像是在默默感知他最为原始的动物性情态。
    若是身处冰冷的海水里，他的心还会像现在一样，跳动得热烈而毫无章法吗？
    ”这里吗...”
    “可不用嘴发出声音的话，我好像听不到。”
    庄榆梦忍住唇边想要偷偷溜走的笑意，手掌带着他的头向上，让他侧耳靠在自己的胸前默默安抚他。偌大的房间里大概只剩下墙上挂钟的走字声哒哒地响，以及陆旌的耳畔里一声接一声的震颤敲击。
    “现在呢？能听到了吗？”
    “嗯，听见了，好像和我的一样...”
    “有听不完的爱住在里面。”
    初夏的第一次出海，庄榆梦按照约定带着陆旌去到她预估的海域进行第一次尝试。为了避免之后的麻烦，她还是请了尹恒一同帮忙，也就顺手被他接过了开船的任务。
    陆旌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虽然仍不肯叫他哥哥，可他默默看过来时，眼里满含的信任却是无法被遮掩的。
    “小梦，跟你说实话，这种事情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会发生在我眼前...”
    两人站在船头，看到刚刚跃进水里的少年身影转眼间就成了一抹亮白色的海之子，正在浅浅的海面处转着圈子，嘴里发出特殊的叫声吸引注意。
    “嗯，我以前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我现在更愿意称他为大自然的奇迹。”
    海水的味道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发突出，庄榆梦将被海风吹得散乱的头发束到脑后，看向小白鲸的眼神里是一片单纯的呵护与怜爱，以及几丝难舍的复杂。
    白鲸的夏季迁徙速度并不快，而相对庞大的族群更会用不少时间在捕食和嬉戏上，因此他们挑选偏中午的时间过来，运气好的话还是有很大机会能有所收获的。
    可她矛盾地既想让陆旌能早些得到回应与族群重聚，又暗自期冀这段时间再变得漫长些，踌躇些。
    像一只沙摆那般左右举棋不定，可心里却明明白白地清楚总会有摆动停止的那一天。
    第一个星期并没什么明显的成果，每次陆旌跟着她回到家时，眼里也会有藏不住的失落若隐若现。庄榆梦抱着他的肩膀和他说没关系，他做得很好，别着急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得到回应的。
    他说，他觉得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她的研究成果没有能够得以证明，心下悠悠然开始自责起来。
    “别想那么多，研究什么的没那么重要，我也不在意成果。如果能帮到你当然最好...”
    她说到一半笑着停顿几秒，看着少年疑惑的面容向后退了两步打开门，朝着门外不远处用手指画了一个大圈，脸上是十足的骄傲劲。
    “如果没有帮到你，我家门口也有足够大的水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