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缄默了半晌。
    宋思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于是说道：“H财大现在不比985差的，去年投档线在H市仅次于A大呢！”
    许允似乎有些生气, 迟迟没有说话。
    宋思嘉赌气道：“那我挂了。”
    许允缓缓开口：“思嘉, 我和你爸爸根据你的成绩, 帮你选定了C大的经济学、材料科学、建筑系等专业, 另外还有M大、G大和R大。”
    志愿是平行志愿，学校从第一志愿到第五志愿，从高到低, 哪一层满足了，哪一层就会进行投档。
    这几个高校，统统不在H市，甚至全都是省外的。
    宋思嘉：“许允，我不要再异地恋了，我受够了。”
    许允压沉嗓音：“思嘉，如果我们之间非要有一个人让步，那么，我跟着你报C大。”
    宋思嘉嘴巴一扁，重新带上了哭腔：“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我怎么舍得让你放弃理想的高校、大好的前途，陪我报次一些的学校……
    许允柔声道：“我错了，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宋思嘉听到他放软语气，心里却愈加发酸。明明知道他这一路有多不容易，她现在却无意识地像是在逼他了。
    宋思嘉抹了抹眼泪，“好，许允，四年异地恋，四年就四年。”
    **
    投档结果出来，许允被A大计算系录取，宋思嘉则是被C大经济系录取。如他们之前所预测的一般，丝毫不差。
    所幸C大在N市，距离H市不远，高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开学前，宋庆欢与何瑞媛拟了一份非正规的家庭内部协议，与宋思嘉分坐餐桌两侧。
    何瑞媛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笑道：“《宋小嘉大学期间家庭协议》签署大会，现在开始。”
    宋庆欢念道：“第一条：甲方须履行供养义务，对乙方的合理经济诉求给予满足。”
    宋庆欢：“第二条：乙方须履行一个月至少回一次家的义务，特殊情况可申请不回，但必须征得甲方同意。否则，甲方有权对乙方进行经济制裁。”
    宋思嘉心道，没事，反正这两年私房钱也攒了不少了。
    协议一共有七条，涵盖了学习、生活与感情。
    宋庆欢一一念下来，读完最后一条后，继续道：“第八条：乙方不得私自与未经甲方认可的男性进行过于亲密的行为，包括且不仅包括舌吻、互咬以及其他过分的身体接触。”
    宋思嘉：“……”
    宋思嘉反对道：“爸爸，协议上没写这句啊！”
    宋庆欢一板一眼地回道：“临时加上。”
    宋思嘉：“抗议。”
    何瑞媛：“抗议。”
    宋庆欢转过头，对妻子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表示强烈的不满：“我们才是一边的。”
    何瑞媛笑道：“还不给亲了啊？多大的人了，不要耍赖皮，白纸黑字写了什么，就是什么，不要乱加。”
    协议正式签署，甲方——宋小欢何小媛，乙方——宋小嘉。
    **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宋思嘉加入不少社团，每天忙成狗。许允倒是没有参加社团，但是军训结束后就进入一位老师的实验室，每天同样起早贪黑忙个不停。
    二人每天进行视频通话，与屏幕中的彼此一起写作业。许允每两周去一次N市看宋思嘉，相处的时间虽然依旧不多，但比起高中来，已经是很充足了。
    大一的寒假，宋思嘉与许允决定一道去厦门玩，弥补上二人高考后未能成行的双人毕业之旅。
    趁着宋思嘉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何瑞媛偷偷溜进她的房间。
    宋庆欢见妻子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于是猫着腰紧跟在后头。
    结果，他一进去，竟然看到何瑞媛正往宋思嘉的行李箱隔层里塞蓝色包装的杜蕾斯。
    宋庆欢差点吓掉下巴，低声惊诧：“你这是在干嘛？”
    何瑞媛狡黠一笑，小声说：“你不都看到了嘛。”
    “你，你……”宋庆欢“你”了半天，胸口起伏着，轻声道：“怎么好这样的？”
    何瑞媛笑吟吟地推着他往外走，嘴里说着：“你不要这么老古板。”
    宋庆欢不满地念叨道：“哪有这样的？人家都是把闺女看得牢牢的，你怎么还主动往外送的？”
    何瑞媛打了下他的脖子，笑道：“你声音轻一点。”
    回到房里，宋庆欢依旧气鼓鼓的，坐在床头，不想跟何瑞媛说话。
    何瑞媛笑话他：“看你这小气的样。”
    宋庆欢扁了扁嘴巴，钻进被子里。
    何瑞媛爬到床上，主动去抱他，笑道：“别气啦，女儿迟早都是要长大的呀。”
    宋庆欢翻了个身，严肃道：“可是思嘉才十八岁，孩子容易冲动，她能懂什么？”
    何瑞媛浅笑着说道：“正是因为孩子不懂，所以我们才要给她做好准备呀。做好安全措施，不容易出事。”
    宋庆欢鼻孔喷气：“我就不支持他俩单独出去旅游！”
    何瑞媛开解他：“这种事情杜绝不了的啦，你还能搬去思嘉寝室天天看着她不成？安啦，许允会有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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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是暖冬，一月底的厦门天气晴朗，微风徐徐，一点都没有冬天的样子。
    天空蔚蓝得令人心情愉悦，白云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