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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嫁错郎》 酒坛空了一半,方文抹了把嘴长叹:“我藏了半辈子的心事,眼看着是要被你挖得根都没有了。”
“先生与我相识也有多年,信我不会乱说才是,一来您也不必再憋在心里难受,二来也免我一桩疑惑,岂不两全。”
方文又喝了两口酒,沉默了半晌,好像才与自己做了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先生本名叫什么?”
方文顿了一下,忽地笑开,“你小子问得还真是一针见血。”
“东拉西扯也没意思,既说便说开了。”
方文笑他太过直白,喝空了酒坛才淡淡叹息:“是,我姓叶,叫叶放。”
李温棋心道一声果然如此,疑问却没减少多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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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李温棋之前就猜测方文会不会就是叶老爷那位外人都不知晓的兄弟,倒是猜了个正着。
“我俩虽是兄弟,自小却不在一处养,我是跟着我太爷的。”
方文说起年轻时候都事,脸上仍旧有些惘然。
李温棋认识他的时候,便觉得他是位老/江湖了,可想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是个不服管教的。
年过半百回想以前,方文也觉得好笑,“谁不年少?便是你做出来的那些事,不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着您呢,老把我扯进去。”李温棋换了个姿势倚着,催促他往后说。
由方文自己说起来,其实也并没有特别的悬念。
叶家一直以酿酒闻名,方文的爹是想把酒坊传给他们兄弟两人的,奈何他不好酿酒经商,只喜一人一马纵江湖,那会儿没少跟家里闹腾,后来意气用事还离家出走了。
闯荡了几年,江湖朋友倒结交了不少,只是终究不是归处。
后来方文又因为兄弟义气,打杀了一个当地豪绅,几乎无处容身,不得已才回了家中暂避。
“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梅娘的。”方文的眼神有丝深远,望着夜空的明月,好像思念的人近在眼前。
“按您说的时间,那时候满儿娘亲应该还没被开脸抬成姨娘,您怎么反倒……”李温棋上下打量着方文,意思说他怎么还打了光棍。
“我那时官司缠身,随时都有可能亡命天涯,诸多心意也只能憋在心里。何况当年我离家出走,叶家也早就不认我了,我大哥顾念手足之情方才留我躲避,寄人篱下又哪敢风花雪月。”方文出声长叹,尽是遗憾,“不过后来我离开百州的时候,倒是鼓起勇气想带梅娘离开,只是梅娘并无回音,想来也是对我没有信心吧。”
李温棋想到了叶满锦囊那张字条,应该就是他离开时候写的,叶满娘亲虽未回应,却还是念了那么多年,甚至连那张字条都没舍得扔。
且不论叶满娘亲心中到底作何想,李温棋看方文也是对对方一片情深,蹉跎如此天人永隔,实在是遗憾。
“先生对满儿照顾颇多,原也是因为她娘亲?”
方文点点头,道:“我与梅娘此生无缘,也没想到会认识她的女儿,想着满儿在家中境遇,梅娘九泉之下也未必安心,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先生就没想过,满儿可能是你的女儿?”
方文一听却是哭笑不得:“你这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与梅娘虽是有情,可从未有过逾越之处。”
“真不是?”李温棋有丝怀疑,又觉得奇怪。
“骗你作甚?满儿要是我的女儿,我早认了,哪等现在。”
“那就怪了……”
李温棋原以为叶老爷是因为对当年的事心存嫌隙,所以对满儿娘亲也有疑心,从而忽略了她。
方文也反应过来,道:“你是觉得,我大哥还在误会我跟梅娘有染,满儿并不是他亲生的,所以并不上心?”
李温棋思忖片刻,道:“准确地说,我那老丈人对子女是都不上心。”
叶随说白了其实是因为有他亲娘在,所以过得比叶满优渥,认真说起来,叶老爷对这个家中唯一的长子并没有多热络,吃喝嫖赌一律不闻不问,成天只泡在酒坊里,好似除了酿酒卖酒便没有别的可在意的。
“若是如此,满儿受委屈岂非我的过?看来我也不得跟我这个大哥好好见一面了。”
李温棋也弄不清头绪,暗想这其中会不会还有方文也不知道的细节,只是这般没踪没影的,就更难查探了。
若是方文有隐瞒,那也确实没必要,他对叶满如此关心,对她娘亲也情深如许,不会知道叶满是自己亲生女儿还不认的。
李温棋左思右想,加之喝了些酒,脑子里也有些乱糟糟的。
“我现在才发现,这高门大户里的事情,远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荣家如此,叶家也是如此。也许就连他们李家,也可能藏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不过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罢了。”。
李温棋觉得,这也格外难念了些。
“满儿那边你一直瞒着?”
“事情未明,我暂时也不想让满儿疑心。”
方文觉得在理,点了点头。
酒喝到最后,都是方文倾诉一腔思念,李温棋听了一气,就觉得感情的事情上是半点拖延不得,看上了就得先下手为强,不然也是独自叹息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