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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三嫁新室》 他们排成一种方阵,按照鼓声来演绎着甚么叫舞者,甚么叫武者,所表演的动作非常的激烈,霍香梅仿佛自己就是置身于战场中,能听见武器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刺中肉体和盔甲所发出的沉闷,不由得让人耳鸣胸闷。
各种复杂的队形在不停的变化着,鼓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时而壮烈,时而喜悦。所有的舞者都是青壮的汉子,他们勒紧帽带、绑紧腰带,小腿也扎得实实的,精神抖擞,整个场面非常的宏大,观看的人都神情恍惚。
除了舞蹈,各种乐器的穿插,居然还有人演唱歌诗。霍香梅认真的听了所有的内容。
“於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嗣武受之,胜殷遏刘,耆定尔功。”
“夫武之备戒已久,则既闻命矣。敢问迟之迟又久,何也?”子曰:“居,吾语汝。夫乐者,象成者也。偬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发扬蹈厉,太公之志也。”
“文王既勤止,我应受之。敷时绎思,我徂维求定。时周之命,於绎思。”
尽管霍香梅把所有的内容都听到了,她依然无法理解里面的内容。平时霍香梅能正常进行语言交流,但她依然无能理解那些古音的意思。
所以她尽管为这一场面的恢宏所震撼,却是做不到像周围的人所表现出来的狂热和迷醉,甚至有好些人已经开始跟着鼓点,模仿着舞者的动作,情不自禁的开始摇动身体。
但是霍香梅不得不承认,这大武无疑是一个成功的艺术,它让很多人都产生了共鸣。祭祀先人不知先人能否感受到,活着的人已经沉迷。
……
等所有的舞者鸣鼓收兵,表演完毕,众多围观的人才慢慢的恢复神思,纷纷热烈的议论着刚才多看到的景象,发表自己心中的看法。
王大财对许三郎道,“我觉得那个头扎红巾的最前面的汉子跳得真好,那眼神有一次恶狠狠的,我还以为是看到大虫向我扑来了,吓得我后退了几步。”。
许三郎倒也是注意到了那个汉子,“的确如此,怪不得是他领队,这水平要得。”。
许二牛这次也在,他是前年就考上了秀才的,已经在粱邑进学,这次因为新村大搞祭祀,所以他也请假回村了。他吐舌啧啧的对一旁站着的小杨先生道,“那个开始在第三排中间的那个小郎才叫好看咧,那双眼睛子像是灌了水一样,往我这边一瞥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了一个娇娇的娘子。眨眼认真再看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跳到哪个位置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
“你想小娘子了,就叫你阿爹找冰人请亲去,别在这憋着。”小杨先生道。
小杨先生,杨有为,是村里塾里的第一批先生,那个时候他就是秀才了,现在已经是举人。最近都在家里温习功课,准备明年去洛阳参加进士考。他是新村第一个考上举人的,也是目前唯一一个。
虽然是先生,因为杨有为的年龄和许多教过的孩子都差不多,例如他旁边的许二牛,倒是后来在粱邑书院跟他们成了同窗,建立了不错的矫情。所以很多时候说起话来也是不用顾忌着曾经的身份。
许二牛嘿嘿的笑了两声,“这事还是得跟我阿兄说才有戏,我阿爹可不管。再说了,我还得考举人,还想找个门槛高些的娘子,将来在官场上有岳家扶着好走些。”。
当年靠帮许三郎家挑水赚几个大钱买米粮的许二牛,这些年来无论是观念,还是视野都发生了莫大的变化。不管这些变化是好还是坏,他已经在努力的适应成为一个成年汉子所该承担起的责任。
杨有为理了理衣袖,道,“虽说岳家门槛高有助于你将来,可是太高你也不怕被绊住摔倒。”,说完也不理许二牛怎么想,就往里正那边去了。作为新村唯一的一个举人,杨有为可不想继续跟许二牛这个明显动了春心,却又想谋得大利的阴谋论者待下去。
……
前里正李平贵倒是想请所有的道长、道童和表演大武的舞者留下来吃过宴食,可是实在是请表演就花去了不少钱银了,最后只好作罢。
不过秀才公家里除了出资表演费用外,倒是事先有蒸好几大箩筐的蒸饼,这也是喜饼。把这些喜饼赠给他们,也不算是侮辱人,也是比较有面子的事情了。就连不认识的,前来观看的乡人,也能从这几家领到这些蒸饼。真的是见者有份,喜事共享了。
等这些做法事的、表演的、围观的都纷纷离开了新村,新村的宴客才刚刚开始。
这次宴客并不是集体办的,而是各家各办各的,当然不会全村都请了。一般的人家里都是请和自己有直系血缘关系的或者是五代以内的,另外还有自家平日交好的那些人家。
幸好新村是重新组建才十年左右的村子,算是很年轻的村子,里面甚么五代以内的亲属真的不算多。
许三郎家这次宴客请的同样是自家的亲属和周围相好的乡里人。然而许三郎家的亲属许大郎自家也宴客,那只有许二郎带着王二花跟两个孩子了。至于霍香梅娘家的亲属,那除了一起住的霍老爹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许三郎为了这次宴客特意从李明伟和妻妹夫合开的饭肆里请了掌厨的过来,霍香梅倒是舒了一口气,不用她下厨,那么她作为主人自然有更多的时间去招呼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