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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诱我高攀

    “你好。”江闻朝同他握了握手。
    “麻烦你照顾乐乐了。”
    “没有。”江闻朝说,“也许她要比您想的更加自立,更加乐观,也更加坚强。”
    “噢,是吗?”杨女士把目光投向白乐。
    这几个形容词一通砸下来白乐都有点不大好意思,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然而江闻朝继续开口:“热搜您看到了吗?”
    “当然了。”不然杨清苑也不会跟着他派来的人走。
    “这件事是乐乐做的,她是个很棒的姑娘,也是个很棒的记者。”
    杨清苑扬了扬眉,有些微讶:“乐乐?”
    “嗯,我是她的副手。”江闻朝笑了笑。
    白乐都快当场社死了,用手捶了一下江闻朝的手臂,声音细若蚊足:“你做什么呀?”
    “她会不好意思。”江闻朝连着她整个拳头一起握在手心,止住她的动作,“所以她也是个很普通的女孩。”
    这一连串的整段话都是说给杨清苑说的。
    在场的人听不明白,但是杨清苑知道,他在提醒她。
    白乐长得很惊艳,身材极好,当时把她带进陆家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女儿家娇媚的姿态。陆问驹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好苗子,杨清苑也知道自己女儿有一副天生的好模样,所以从那个时候她就在盘算让女儿去高攀更加有权有势的大集团。
    她穿的衣服,屋子里的摆设,喜欢吃的东西,会什么乐器,一步一步都是规划好的。
    其实白乐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儿,要是白随智没有死,她会跟很多平凡人一样上分配好的小学初中,然后读高中上大学,是一个成绩很好长得也很漂亮的姑娘。
    但是从踏进陆家的门槛开始,她就变成了一个利益工具,一个囚禁在牢笼中的金丝雀。
    杨清苑曾经也想过这一点,但是她也没有去承认,却也不得不承认。
    江闻朝在点醒她。
    “嗯,乐乐很好,她很乖。”杨清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逐渐攥紧的手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不在意。
    “她很乖?”江闻朝轻笑了一声看向白乐。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啊。
    白乐往后缩了一下,更加不自在了:“什么跟什么啊,江总您没有工作的吗?”
    “嗯,我马上有个会议。你们在休息室里,要吃什么给艾文说。”江闻朝收回视线,看了看腕表,和一旁几个助理走向电梯。
    休息室里只剩下了白乐,杨女士,和艾文。
    艾文是个憨憨肌肉男,他会经常带着一个自制的弹力绳锻炼手臂上的肌肉,没事就拿出来拉一拉,这会儿见白乐无聊,也给了白乐一个:“老板娘要不要玩这个?”
    “这么什么呀?你喜欢玩翻花绳吗?”白乐拿过弹力绳看了看。
    艾文:“……”
    见过这东西的杨女士:“……”
    于是两个人在休息室里玩起了翻花绳,杨女士轻轻咳嗽一声:“乐乐,待会儿江总来了。”
    “那他估计不喜欢玩。”白乐说。
    “……不是,妈妈以前没教过你吗?要保持良好的仪态?”
    登时两个人脊背都挺得笔直。
    杨清苑:……她倒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外面有小助理过来倒茶,杨清苑咂了一口,说道:“这红茶挺不同的。”
    “这是日式红茶,可能味道层次感比较多,是我们老板让我准备的。”小助理解释道。
    是上次白乐和江闻朝出去吃饭的时候喝的那类。
    当事人现在玩翻花绳玩得正开心,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杨清苑的。
    白乐听到铃声突然紧张起来,转过头看去,只见杨女士接起:“喂?”
    她听到那边的声音就皱起眉,停了一会儿听对方说话,随后开口:“在楼下?那上来就是了。”
    “我管保安拦不拦。”
    “这你可不能问我,你得问乐乐。”
    “啧,骂人就没意思了啊陆问驹,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儿吗?——丧家犬。”
    白乐站起身,走向窗外往下看去,楼层太高,她只能看到一些黑色的小点。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把陆乾和陆问驹拦在门口,路人频频转头看过来。
    “乐乐,”杨清苑站起身走过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警方速度怎么这么慢。”她根本不想跟这两个人渣再说上一句话。
    “那边调查应该差不多了,是陆问驹在花钱拖延,但舆论压力这么大,估计也快了。”杨清苑顺着白乐的视线往下望,“清算一下他们剩下的财产,分给那些工人们,其他的就看警方怎么处理。”
    换句话来说,一辈子已经毁了。
    白乐关上窗户,跟杨女士一起下楼。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两个人一个歇斯底里,嘴里不停谩骂,一个靠在车上,显出从所未有的颓唐。
    后者抬起头和白乐的视线对上,周围的人注意到,让出一条路。
    白乐没有走上去。
    陆乾明显冷静很多,眼中的情愫却显得更加阴鹜:“你也用不着这么赶尽杀绝。”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白乐低下眸。
    “呵,白乐。”他想要上前一步,立刻被保安拦着。
    “你们做了这么多事,难道逼死的工人还少吗?”白乐深吸一口气,看着陆乾的眼神仿佛在看渣滓,“在这儿跟我讲什么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