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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爷的小青梅熟了

    赵子珩这会正渴着,方才见到翩翩太过欢喜,两人只顾着说话,他连茶水都没有喝一口。反正此时殿中也没有外人,他便自顾自地端起茶来喝着。
    没能得到赵子珩的回应,楚东阔回头,对上面前正用殷殷期盼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这位大周皇帝陛下,几次张嘴,才将“表兄”两字艰难喊出声来。
    “好!”嘉武帝放声大笑,欢喜道:“朕的好弟弟,总算回来了!”
    楚东阔被留在了宫中,嘉武帝令人接永安大长公主并齐国公府世子夫妻进宫。亲人相认,不必说,定然又是一阵心酸落泪的场面。
    便是永安大长公主这些年如何佛性,看见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子,也不由得老泪纵横。
    兴许真是血脉相连,楚东阔见到永安大长公主,一听她唤出“我的儿啊~”便扑通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
    明昭郡主在一旁扶着永安大长公主,哽咽着道:“哥哥,这是咱们的娘啊......这些年,娘吃斋念佛,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寻回哥哥你,如今......总算是达成所愿了!”
    楚东阔抬头看着面前雍容慈和的老太太,眼睛一热,终于叫道:“娘!”
    “好孩子,”永安大长公主上前一步,抱住楚东阔,母子俩抱头痛哭。
    很快,琅王赵子珩在西域大食国寻回了失忆的战神之子楚东阔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都掀起了一阵震荡。
    宫中御医会诊,证实楚东阔脑后却有一旧伤,且那伤处摸上去肿胀而与正常人的颅脑不同,御医推测,楚东阔当年头部重伤之后,虽幸运地清醒了过来,可他脑中应该仍有未消的血块,所以才导致他前事尽忘。
    嘉武帝下旨昭告天下,将楚东阔当年因对抗戎狄而身受重伤,最终流落异乡,又因忘却前事而未能返回大周,孤身一人飘零在外的事迹宣扬出去。又封楚东阔为英国公,其他家财赏赐更是丰厚。
    虽朝堂之上还有些声音,道楚东阔虽然失忆,可是却并不一定便能证明他当年没有向戎狄军投降,可是这样的声音都被嘉武帝压下了。
    他早便派人循着当初平阳侯以及卫王等人上奏的线索,将那些所谓“证人证物”都扣了起来。经一轮严查,事实为何已经十分清楚明白。
    只嘉武帝如今尚不想理会他们,不然“诬告”功臣的罪名,便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第71章 遗言 这个位子,只能给你
    当夜, 宸光殿中,嘉武帝第一次与赵子珩提起了立储之事。
    父子俩对坐弈棋,嘉武帝忽然叹道:“珩儿, 你哥哥已经走了三年多了。”
    赵子珩下棋的动作一顿,原本上扬的唇角拉平,乌瞳看向他对面的人, 问道:“父皇想说什么?”
    嘉武帝却摇摇头,示意他继续落棋。等赵子珩走完了那一步,他才又道:“你哥哥走的时候,为父的心都要裂开了......那一刻为父觉得, 这日子,也真活到头了......”
    他苦笑一声,又自嘲道:“可是啊,日子还是过着, 我也还是活着。该死的不死, 不该死的, 倒是先死了。”
    赵子珩皱眉,打断他道:“父皇!”什么死不死的, 这些话听在耳中实在刺耳。
    “嗐,别误会,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说我活够了, 为父只是想告诉你, 时间过得太快,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改变不了过去,便只能去面对了。”
    嘉武帝看着儿子, 沉声道:“珩儿,你应该知道,这个位子,若你哥哥坐不上,那么除了你,为父不可能再给别人。”
    终于说出来了。
    自太子哥哥去后,赵子珩便隐约察觉到嘉武帝对自己的期望。但是嘉武帝不说,他当儿子的,自然也不可能先开口去问。
    只是这件事一直压在他心里,很多事情,都让他觉得沉重。如今听嘉武帝终于对自己说出来了,赵子珩便有如解脱一般,反而觉得心里松快起来。
    “父皇,您知道的,我并不想,也不愿要那个位子。”
    嘉武帝虎眸沉沉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沉声道:“世人皆想,你却为何不愿?”
    赵子珩无畏地回望这父亲,轻声道:“因为我不想让我爱的人在这深宫中受委屈,更不想让我的孩子为了争宠而互相倾轧伤害。”
    “叮——”嘉武帝手中的棋子掉落。他站起身来,一掌掀翻了棋盘。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嘉武帝铁青着脸,指着仍坐着的赵子珩怒道:“竖子!你竟敢、竟敢口出狂言!”
    嘉武帝这辈子,最爱,亦是最对不起的人,便是懿纯皇后慕容心琬。那是他心头的朱砂痣,堂前的明月光,他爱她,却也愧对于她。
    可是这样的事实,却不能由自己的儿子来说。嘉武帝身为父亲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他心虚,愤怒,并且,无能为力......
    赵子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嘉武帝原本指着儿子的手指慢慢地抖动起来,然后便无力地垂下。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跌坐回去。
    “哈,”他一手撑额,挡住了面容,却忽然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却如同悲鸣,苍凉,又荒芜。
    赵子珩对嘉武帝的感情十分矛盾。五岁以前,要问赵子珩这宫中他最喜欢的人是谁,那他必定会说“是父皇啊”;可是五岁之后,慢慢地,因为母后,他恨起了他;而在母后走了以后,他便更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