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作品:《微凉晨光里

    牟星自己那杯是咖啡,他喝了一大口,看孔娇阳在哪儿慢慢的裹着吸管,一粒珍珠上去了,她在嘴巴里嚼了嚼,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她笑着对牟星说:“这个好有上学时候的味道呀。”牟星见她笑了也笑了,孔娇阳上学的时候虽然有很多零花钱但一直过的很清简,她的钱都用来买乐器,租地下室上面去了,就连吃饭都是在学校食堂随便吃,唯一舍得花钱的地方就是偶尔给自己买杯珍珠奶茶,每次嚼珍珠的时候她都特别满足。牟星说:“这个奶茶是咱们学校旁你经常喝的那家,不知道味道变没变,那家现在变成大叔的儿子经营了。”孔娇阳本来不想再喝了,听了牟星的话又喝了一口,“你花了这么久去那么远给我买的?”牟星点点头,“也不算是特意去买的,忽然间想起来了,就顺便去了。”孔娇阳开心的说:“那也是特意去给我买的啊,味道特别好,一点也没变。”她又喝了一口在嘴里咬珍珠。牟星笑着说了句,“你喜欢就行。”
    牟星和孔娇阳早退了,孔娇阳非要去家纺买床上用品,牟星笑着拒绝了,“我开玩笑的,这几天我还是等的起的。”孔娇阳不信,牟星又说:“你快递还有几天能到?”孔娇阳下午时候已经看好了,“四天就全部到齐了。”牟星摸摸她的头,“那我在等四天呗,不差这四天了。”孔娇阳邀请也不是不邀请也不是,半天挤出来一句,“你家详细地址是什么?”牟星笑着说:“你要搞突然袭击吗?”孔娇阳本来没这个意思的,他这么一说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嗯,看看你的生活习惯怎么样,家里有没有臭袜子。”牟星笑得不行,“我以为你要说看看我家里有没有金屋藏娇,结果是想去我家检查卫生。你放心我有请阿姨,她两天就会来一次,你是看不到我的臭袜子了。”孔娇阳这才恍然大悟,“那你有没有金屋藏娇?”牟星说:“目前没,不过快了。”孔娇阳有些脸红,看来她就是那个娇。
    两人虽然没有去逛家纺,但吃完晚饭也很晚了,怪就怪在那家饭店真的是太火爆了,叫号的时候前面有二十桌在等,于是等待的过程中两个人小锅巴也吃了,茶水也喝了,孔娇阳甚至在邻桌捡了个绳,和牟星开始反绳,但也没过多久就没意思了。孔娇阳坐的有些累,跟牟星走了一会儿,商场里有个人像抓拍的摄像头,孔娇阳看见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屏幕里觉得很有意思,她以前从没见过,拉着牟星玩了好一会儿才回去。
    吃完饭牟星送孔娇阳回家,照例在门口停下跟孔娇阳取了一堆快递才回到家。孔娇阳又问起了下班时的问题,“你家详细地址是什么?”牟星看了她一眼说了,“你现在又不去住,问这干嘛?”孔娇阳才说:“我要去你家住,当然要往你家寄快递了。”牟星:“……”“你到底要买多少东西啊?”孔娇阳认真的想了,“很多。”牟星看她认真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你这样我会养不起你的。”孔娇阳说:“不会,我买东西性价比都很高的。”牟星挑了下眉,“那我应该夸夸你很会过?”孔娇阳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牟星笑得更无奈了。
    牟星把孔娇阳的快递搬进车库,然后从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盒子,很显然是把吉他。他把吉他递给孔娇阳,“送你的。”孔娇阳没想过牟星会给她买吉他,她现在对吉他真的是一点热情都没有了。见她没接牟星又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你要是不想弹,就在家里放着。”孔娇阳接过吉他对牟星说:“谢谢,我会试试的,但可能捡不起来了……”牟星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他指了指唇角,孔娇阳抬起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就分开,牟星笑着说:“我走了,你回去吧。”
    孔娇阳回到房间从盒子里拿出吉他,的确不是很贵的,但看得出来用了一番心思,吉他上镶了一块刻了她名字的牌子。她想牟星大概是从那天吃完饭之后就给她定了吉他,今天下午才去取的。她试了下音,已经调好了。她脑子里没什么想法,手上也没有动,余光看见盒子里有一本五线谱,她拿了起来,里面掉出一张纸,“同学,你的本子掉了。”
    时间一下回到九年前,高二开学后,因为分了文理班,班级里换了些新同学,孔娇阳对文理都不感兴趣,但是文科还好只要多背背总是勉强可以合格的,所以她选择留在了文科班,牟星就是那个时候分到她们班的,不过那些孔娇阳没有注意过。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江郎才尽了,她什么都写不出来,自从上了高中乐队黄了,买了一堆乐器只能扔在地下室里,她写出来的曲子压根不能用,她很沮丧,可是她不懂劳逸结合,她就非跟自己较劲,每天趴在桌子上画着小蝌蚪,五线谱一本一本的用完,一首曲子都没写出来。她看着用完的五线谱有些伤感,她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没由来的感觉到了悲伤,结果灵感就来了,脑海里划过一段忧伤的旋律,她连忙拿起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六条线,把那段旋律记了下来,写完后觉得满意极了,她抬起头看向窗外,忽然发现前面坐的人换了,她问同桌,“晴晴,你前面怎么变成一个男生了?”周晴很无奈,“姐姐,开学已经叁天了,文理分班了,咱们班大换血了,你不会才发现吧?”
    孔娇阳一听环顾了下四周,可不好多新鲜面孔,周晴心想,得,这才发现。
    孔娇阳并不在意班级里换没换人,就高一同班了一年的同学她也不一定知道人家叫什么名。
    因为终于写出来点什么,她放学后买了二十本五线谱第二天带到了学校,她发现她又啥都写不出来了……这次她连悲伤都没有灵感了。
    看着一本本比脸还干净的五线谱,她欲哭无泪。
    可是很快她又调整好心态,继续开始自己的“创作”效果甚微。
    孔娇阳为人高傲,话很少,一般的时候不会有人找她说话,可是有一天她正看着小蝌蚪皱眉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干净的声音,“同学,你的本子掉了。”孔娇阳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美少年的脸,他干净漂亮的手指正拿着一本五线谱,想来是她不小心弄掉的,她说了句谢谢,那同学说了声不客气,然后在她同桌的前方坐下了。
    孔娇阳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春天里,她怦然心动了。
    她从同桌那里问了他的名字,牟星。
    她想,我是太阳,他是星星,真是天作之合。
    那天孔娇阳的创作欲彻底激发出来,她一下子就写出来很多曲子,曾今那些差一点意思的曲子,孔娇阳一下子就知道差在了哪里,她想她的缪斯出现了。
    孔娇阳观察牟星好几天,发现他是个很不错的少年,学习好,长的好,身材好,手也好看,声音也好听,就连那个破校服他穿着都好,他性格还特别好,班上很多人都会请教他问题,他都很耐心的解答,孔娇阳很聪明观察几次就发现了,有的人是真的不会,但有的人是假装不会,单纯的想跟他搭话。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孔娇阳拿起刚发下来的卷子,挑了一道打着大大的叉的题轻拍了牟星的肩膀,牟星转头了。
    “同学,你能教教我这道题吗?”牟星看了一眼题,并不难,他写下公式,告诉她套公式就可以了。
    孔娇阳看了眼公式就明白了,不过看着旁边的女同学她还是说:“同学,我不会……”于是牟星很耐心的跟她讲了这道题,在想问他题的其他人走了之后孔娇阳才说:“我明白了,谢谢你。”她对牟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牟星也只是很平淡的说了句没关系,显然并没放在心上。
    孔娇阳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前方情敌众多,后方心上人视若无人,唉!
    高中最不缺的就是考试,试卷一天多的上厕所都用不过来,孔娇阳看到那道换汤不换药的数学题后心生一计,她瞎写了一气。
    当牟星转过身后依然看到了那道数学题后皱了皱眉,他有些无奈的对孔娇阳说:“同学,这题和上次是一样的。”孔娇阳睁大了眼睛,“不一样啊,怎么可能是一样的呢?”牟星拿起笔在她卷子上演示了一遍,孔娇阳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
    等到又一次考试出现那道题的时候孔娇阳故技重施,她这次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同学,这题我总觉得和上次是一样的,可是为什么我做的不对呢?”牟星看了一眼,担忧的说:“你公式写错了……你这样子不行的,一道题出了叁次说明它很重要,考试一定会考的。”于是牟星第叁次在她卷子上写下了公式。
    月考的时候孔娇阳果然在卷子上看到了这道老朋友,这次她认真的答了。这次还没等考完试出成绩,牟星主动和她说话了,他回头问:“刚才有一道题跟之前讲的一模一样,你知道是那道吗?”孔娇阳笑着点点头,说了答案,“我这次做对了吗?”牟星听后点点头,他声音不大,“这次对了。”他刚要转过身去孔娇阳就叫住了他,“同学,我叫孔娇阳,谢谢你这几次教我题,咱互相道个姓名,改日我请你吃饭。”
    牟星看她一脸哥俩好的样子冷淡的说:“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