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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王府宠婢

    三人交谈了一会,谢燃借口自己累了,打发了两人,独留卫河在身边。
    “本王路上交代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呢?”谢燃轻轻起身,如墨般的发丝轻柔地披在身后,却衬得脸色苍白虚弱。
    \都办好了,王爷其实不必如此担忧。\卫河声音呜咽。
    “一切早早做好打算,总是好的,她一人无依无靠,难以让人安心呐。”谢燃每说一句话,就咳嗽一声,雪白的肌肤上布满红晕。
    谢燃早在去往边境路上,就为沈清早早做好打算,府里的铺子地契宅子,手下的人,都一一准备好了,战场上瞬息万变,生怕自己一旦遭遇不测,沈清孤苦无依。
    不知是苦夏,难以安眠,还是为何,沈清常常梦中惊醒,更是时常梦见,谢燃战死沙场。
    每日人来人往的酒馆,说着各自的消息,却鲜少是沈清想听的。
    夏季的雨水,总是来得又急又大,却也总是消散得快。
    谢燃的情况每日愈下,常常都是昏迷状态,以往是对吃食没有胃口,如今连药都喝不下了。
    下午时分,胡陶念叨着,怎么天天都下雨,生意都不好了勒。
    沈清淡淡笑笑,心里却隐隐不安。
    她拿了椅子,倚在门边,看着路上的行人纷纷。
    下午时刻,下着雨的街道上,只有躲雨奔跑的行人。
    忽然一双深墨色的靴子,出现在沈清面前。
    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又丝丝欣喜,抬眸一瞧,竟是卫河。
    许久未见,他似乎苍老了些,但脸上棱角更加分明,添了几分坚毅气息。
    “沈姑娘,许久未见,可还好?”卫河开口询问着,声音却有些低哑。
    “甚好,你可还好?”余下的一句,他可还好?沈清没有问出口。
    卫河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实的木盒,外面还包着油皮纸,似乎极为珍贵的模样。
    沈清领着着他进屋,见他明明打了伞,宝蓝色的肩部,却已是被浸湿了不少。
    但那盒子却是半点未沾雨水。
    两人站下后,沈清让小二端些茶上来,卫河却摆摆手,示意不用。
    “沈姑娘,这些给你。”卫河将手里木盒推了出去。
    沈清略微惊讶,她在王府,没留什么自己的东西。
    在卫河的点头示意下,沈清打开了木盒。
    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许多田产地契,宅子,以及奴籍等等。
    “给我这些作甚?”沈清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心里的不安越发加重。
    “王爷病重,恐不久于世,希望姑娘远离这是非之地,安稳生活。”
    第72章
    沈清翻着泛黄纸卷的手,一个颤抖,细白手指上的纸就飘落了下来。
    “如此严重?”沈清声线颤抖,脸色苍白。
    卫河闻言僵住身子,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
    “沈姑娘放心,王爷将胡陶一家也都安排好,随你一路离开,期间会有人护送,请姑娘赶紧收拾贵重物件,最好今日之前离开!”压抑的气氛维持片刻后,卫河声音沙哑,沉着冷静地说道。
    沈清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转达完话后,卫河直接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滴答滴答的雨水,顺着屋檐留下,无端地扰人心烦。
    一堆微微泛黄的契书,让沈清的心里堵得慌,心里全是酸涩,心脏处仿佛磐石压住,难以呼吸。
    她盯着那堆契书发呆,回忆起他们的点点滴滴,谢燃那暴躁的性子,总爱说些讨人嫌的话。
    但不知何时,似乎谢燃不再是她记忆里那般讨人厌的模样,变得温和,善良些了。
    混合着湿漉漉雨水吹来的寒风,哪怕是在气温不算低的夏季,也忽然冷得沈清一哆嗦。
    皇宫里,满地的太医整齐恭敬地跪着,都跪伏着身子,连气都不敢大喘。
    为首的几位御医,脸上的汗珠,黄豆般大小挂在沟壑的额间。
    淡紫色的床帏内,一道身影静悄悄躺在床上。
    原本英俊活力的脸蛋,现在却满是死气,紧闭的双眼,如白纸般的嘴唇。
    寂静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几声低低喃语但模糊不清。
    太后在一旁默默地擦着眼泪,莫非她真的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他在唤什么?”坐在一旁眉头紧皱的皇上问道。
    “回皇上,王爷似乎唤得是清儿二字。”正为谢燃擦汗的宫女连忙回答。
    “都是那个女人,若不是她,燃儿断断不会去边境之地,哀家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太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恨不得将沈清千刀万剐。
    “母亲不必生气,终归只是个贱民,不要为此气坏了身子。”皇上赶紧起身搀扶着太后。
    “快!快去将那个女子给哀家带回来!”太后忽然神情激动地起身,强硬地命令着身边的太监。
    身边的太监得了命令,立马快速小跑地退下,现在辰王危在旦夕,若是出了一点点差池,他们这些奴才的小命难保。
    酒馆处的沈清,静悄悄地呆在自己房间,瞧着桌上散乱的契书。
    胡陶正在门外焦急地催促着,“阿清,你别想了,快走吧。”
    沈清却不肯听话,连胡陶派胡怡前来,她都坚决不开门,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