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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以身饲恶犬》 明明林为受他的拜托,对裴季的药物成瘾的问题进行治疗,有关裴铭那些事现在也落下了帷幕,压根没道理这节骨眼上还出事,谢嘉释对此感到无比愤怒,他的神情越发凌厉:“你打算一死了之,不管你母亲了?她才刚脱离危险慢慢好起来,你现在这样,对得起谁?”
裴季眼圈变红,他捂着脸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谢PD,可是……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看不到希望的。
每一天克服难挨剧烈的药瘾,头皮忍到发麻,发作时他恨不得划破手腕让血流尽。
他再也出不了道了,犯下的罪行就算不会被警方判刑,却也会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他曾是裴铭的帮凶,就算最后他将功补过,但已经是社会性死亡了。
被粉丝唾骂。
被没完没了地网暴。
每每偷偷朝他投来的,那些人们鄙夷的眼神。
没有用了。
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梦想什么的也都没了。
他被那个少年的言语攻破了最后的防线,他最终绝望地拿起了桌上的刀。
裴季回想着当时仿佛着了魔一般的自己,还是忍不住一阵阵后怕。
在死亡的阴影面前,他最后还是想要活着,就算活在痛苦里。
所以,在失去意识那一刻还是接通了程微的电话,“快,救我……”
忽然被大力箍住肩膀,高大的银发男人俯身下来,他的眼底压抑着巨大的怒意,后来还是忍耐着一点点变得平静下来,“所以你现在,是感到后悔了?”
裴季流着泪,一边重重地点头,“嗯。”
他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谢嘉释坐了回去。
“我听祁凛说,你自杀前接了一个电话,那个人,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谢嘉释说着眯起了眼,这么问他。
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裴季面如死灰地启唇:“那天,他跟我说……我已经没有活着的必要,因为我已经被毁了……”
谢嘉释仔细地听着,手指一点点攥紧,他的神色慢慢变得凝重而阴沉起来。
“我当时觉得他说的全对,我真的绝望了,我就是个废物,我相信了他的说辞,然后,我拿起了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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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
学生们从图书馆走出来时,收起了淋雨的伞,说说笑笑走出去。
外头刚刚下过一场大雨,此时的阳光正好。
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建筑里,图书馆中的书卷气混着下过雨后凉风的清新。
金发白肤的混血少年正坐在长宜大学图书馆的一个隐蔽角落里,四周无人,他身子侧倚着白色墙边,长腿搭着面前的桌子,膝盖上摊开一本深色封皮的书,是太宰治的《人间失格》。
署名“我的桑桑”后面坠着一个爱心的电话号码,又一次并没有被拨通。
看来是又被桑晚拉进黑名单了。
他脸色阴沉起来,“哼,八成在和谢嘉释约会吧。”
他不悦地暗灭手机,随后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这次少年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边野恶劣地笑了一下。
他侧着身子,手机屏幕贴着侧脸,少年的唇瓣一张一合,他声音玩味:
“喂,你叫裴季吧?是裴铭的弟弟。”
“我是谁?我是谁你可不用知道哦,因为,现在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呢。”
打火机被一根白皙的手指蓦然弹开,火星跳动着明明灭灭,一股烧焦味传来,少年拿它贴近书页。
“还这样活着吗?你觉得,你还有出路吗?”
“你以为野回公司会继续留着你?不要太天真了——”
桌上散乱地放着一些照片,以及长宜校报的头条版面,翻开的那页,恰好是是一个银发的俊美男人和漂亮少女,两人在舞台上相拥的模样,少年把校报拿起来,慢悠悠地看着,他钴蓝色眼睛里的神色晦暗不明,而明明唇角是勾着笑意思,却看着令人心寒至极。
他晃荡着脚,拿着手机,开始从容不迫地引诱着电话那头的裴季走向一个误区,步步攻陷,句句引诱,裹着蜜糖的无辜言语如同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再慢慢地缠紧身体,引诱着那边药瘾发作而陷入癫狂的年轻男人,一步步走向无法回头的绝望深渊里。
他蓝色的瞳孔如同恶魔一般翕动着,少年用打火机烧着那张版面海报,看着两人在烈火里消失,他悠闲地张开唇,对着那头陷入了绝望的男人,一锤定音:
“你现在这样活着,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所以,你应该……”
那天的男人绝望地问他,“我应该怎么办……?”
少年笑了一下,边野蓦地直起身子,他唇角挽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
“——应该立刻去死。”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了那头被划开肌肤的声音。
边野仰脸,抖着双肩,开始癫狂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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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瓶里的液体一点点地淌进静脉里。
寂静的病房里回荡着裴季一个人稍显无力的声音。
“那个人……他好像用了变声器,我只知道是个少年,他能洞悉我的一切,他的话就像有魔力一样,我当时被他说的心理崩溃,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甚至连刀刺哪里死的更快都告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