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童磨看着她,看起来十分认真:“人的一生痛苦而短暂,但是被我吃下之后,他们就会与我融为一体,与我一起永生,获得永远的快乐。”
    立花笋听得眉心一跳。
    这是什么扭曲的观念,居然觉得吃人是在救赎?
    童磨抬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而缱绻:“你乖乖听话,不要逃跑,就算你逃回去也只会继续被丈夫殴打,如果那样……我只能把你吃了。”
    ??
    立花笋忍不住道:“既然你认为被吃是救赎,那为什么是你吃我,不是我吃你?”
    童磨闻言,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还真陷入了思索,“如果你想变成鬼,我也不介意,但是很可惜,无惨大人不同意把你转变成鬼。”
    说到无惨。
    立花笋想起她的正事,赶紧把话题拉了回来,直接问道:“童磨,你知道咒灵与鬼的融合怪是怎么回事吗?”
    童磨的眼中浮现出几分迷惘。
    他潜意识里觉得“琴叶”不可能问他这个问题,但混乱的记忆让他无法分辨眼前的情况,头像针刺一般的疼,他本能地回避那些矛盾的地方。
    半晌,他说:“无惨大人把他的血给了咒灵,创造出一种新的生物。”
    立花笋又问:“为什么今天凌晨的时候会有三只怪物出现在新宿?是无惨安排的吗?”
    “这是无惨大人的诅咒,一旦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就会有事先喝过他血液的咒灵被转化,吃下周围的人类,将能量传递给他。”
    ……
    可恶!
    果然如她猜测得那样,无惨的心脏与那些怪物之间存在关联,被她毁掉的三颗心脏对应三只怪物。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随意杀了无惨,否则不知哪里就会冒出一只普通咒术师和剑士无法解决的融化怪出来。
    新宿这次是因为巧合,五条悟他们正好在附近,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无惨肯定会挑普通人聚集的地方,让怪物尽量吞噬更多的血肉转化为他需要的能量,到时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难以想象。她也不可能每次都及时赶到。
    立花笋捏紧拳头。
    既有预备能量供给,又能用人质让她不敢动手,无惨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立花笋思考着对策,童磨忽然问:“今晚你不用哄孩子入睡了吗?”
    立花笋微怔。
    孩子?
    那位叫“琴叶”的女子还有孩子吗?童磨不会是把人家母子俩都吃了吧,救命。
    立花笋觉得头皮发麻,只能随口道:“孩子已经睡着了。”
    童磨倒是很配合地安静下来。
    立花笋阖眸,继续思考刚才的难题。
    要让无惨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但不能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以防那些融化怪突然冒出来伤害普通人。
    除了杀死无惨,就只有……
    脑海中灵光一现,她想到了什么。
    立花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笋?”
    “杰,我想咨询一下你。”
    夏油杰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倒是传来了五条悟不满的声音:“为什么咨询杰不咨询我——”
    “因为是关于咒具的事啦。”立花笋说,“杰,我记得你上次说狱门疆其实是一种术式,借由那个骰子模样的咒具作为媒介,对吗?”
    “悟,别闹……”夏油杰把手机抢回来,答道,“没错,那是一种特殊的结界术。”
    “施术的要求复杂吗?”
    “不复杂,但是比较苛刻,狱门疆开启的条件是让被施术者待在其半径四米的范围内,时间持续一分钟[1]。”
    立花笋眼睛转了转,“御门疆的内部与外界完全隔绝吗?”
    夏油杰道:“狱门疆的内部是一个小世界,没有时间的概念,被关进去的人无法从内部打破出来,应该是完全隔绝的,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外面的世界。”
    听到这里,立花笋心里有了数。
    她弯了弯唇角。
    无惨,你想要永生,我就让你得偿所愿。
    立花笋想再向夏油杰了解一下御门疆,一根手指突然抵在了她的唇上。
    童磨“嘘——”了一声,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你这样会把孩子吵醒的。”
    立花笋拍掉他的手。
    她准备把上弦贰交给蝴蝶忍处理,忍姐姐一直想为香奈惠报仇,或者作为毒药炼制的实验对象也不错。
    童磨见立花笋似是准备离开的样子,“你还是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吗?”
    “你给他生了孩子,却被他家暴,他给不了你幸福。”
    立花笋嘲讽道:“他给不了,难道你给得了?”
    她原以为对方又会说他那套“被吃等于救赎”的理论。
    没想到童磨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张开手,轻轻将她拥入怀里。那双七色的眼眸中竟真的泛出几分神性的光辉,目光真挚地凝望着她。
    他说:“我会陪你到寿终正寝,给予你万世极乐。”
    立花笋的手抖了一下,手机掉在地上。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
    通话没挂断。
    第100章 现实35
    立花笋赶紧挂了电话。
    希望夏油杰和五条悟没误会什么。
    童磨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万世极乐教的教义, 劝她及时行乐,不要回去找家暴的丈夫。立花笋听得不耐烦,心想这鬼真的好啰嗦,不知道无惨是怎么忍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