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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病娇以为他重生了》 若是救,去报官肯定是来不及的,他们人多势众,她就一个人,谢玉都没法子,她上去也不过是飞蛾扑火。
她和谢玉……她承认这段日子相处,总的来说谢玉待她也还不错,不像最初相见时那样凶巴巴的,毕竟相依为命共患难过。
可如此上去自投罗网,毫无意义。
如此安慰了自己后,舒宁深吸了一口气,打算闭上眼不听不看,悄无声息呆在这里,等事情完了再出去。
世上苦难何其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是圣贤菩萨,过好自己已是不易,不是谁都能能渡也不是什么苦难都能救。
祈念谢玉此番遭难能得解脱,不必再困囿于家人丧生的痛苦当中,毕竟在同一个屋檐下搭伙过日子过,虽无夫妻之实,到底有夫妻之名,若能留下尸身,她必定好生送回京城,安葬在他父母兄长墓旁,让他得享合家团聚,也算全了这段日子相处的情分。
可脑子里总不自觉想起谢玉那张脸,想他笑容满面的从外面回来,随手从身后变出个可心的小玩意儿,想她做绣活时扎到手,他焦急的样子,想她情绪低落时他费尽心机讨好的样子……
都是些寻常小事,本不值一提,可若想到那人血溅当场,横尸在她面前,自此再见不到这个人了,不知怎的,她这心里莫名的酸楚。
如此想了一番之后,舒宁头顶触碰到垂坠下来的树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意识的站了起来。
她泪水盈眶,不高兴的噘了嘴,她谢玉又不是什么神仙人物,凭什么要她想法子救他,她又能想出什么法子?祸害了她一次还不够,这种时候还偏偏让她遇上。
可又能如何,舒宁自嘲一笑,摸了一把身上挂的小半袋石灰,这是给小太监下葬时圈地用的,鬼使神差带过来,竟是用在这时候。
小太监死了她救不了,谢玉这人生已经够苦了,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她面前,她会不甘心。
舒宁伸手进袋子里抓了把石灰在手里,一边用另一只袖子抹眼泪,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像是故事里慷慨赴死的侠士。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①
她蹑手蹑脚迈出第一步,心里想的是她和谢玉也算不上知己,怎么就要和他死一块儿了,可惜她还没回扬州给祖母上坟。
一会儿要不行,她就跑,不管谢玉了,又或者抓住谢玉挡在她面前?
她心里糊里糊涂想着这些毫不靠谱的自救主意,小心翼翼借周围的环境隐藏自己,就在她泪流满面踏出草丛,将要靠近那伙人时,忽然触及到谢玉的目光,他目眦尽裂,眼中是舒宁从未见过的恐惧。
他在示意让她离开。
舒宁眼泪鼻涕一起流,只看了谢玉一眼,留心防备着那伙人,又蹲回草丛里,尽量借草丛矮树隐藏自己的身影,强忍着抽泣的声音,观察从哪里下手。
谢玉看着蠢蠢欲动的舒宁,怎么用眼神给她传达意思她也不看,此刻谢玉的心被提到嗓子眼,又觉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在眼里。
那个一生气就噘嘴的姑娘,浑身上下明明白白写着怕死和恐惧,眼泪鼻涕一起流,还在向他靠近。
谢玉忽然挣扎着要起来,他不能让舒宁过来,不能让人注意到她。
可是他要死在她面前,她会更怕吧。
谢玉趁人不备,反手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夺过来,并反客为主拿住那人做威胁。
谢玉的举动惊动了旁边下属汇报的黑衣人头头,他转过身来看了看谢玉,丝毫不为谢玉的挟持所动,冷漠吩咐道:“把他绑了,扔上马车,上面要活的。”
谢玉自知自己手上拿的不过一个无名小卒,毫无威慑的力量,先发制人杀了手上的黑衣人,立即挥刀向敌。
谢玉手上的人倒下时,舒宁并未见到血,因为谢玉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只看到谢玉刀一抹,那人就倒在地上,其余人蜂拥而上,场面乱作一团。
舒宁被满地的尸体吓得不轻,努力稳定着情绪,此时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会武,上去只会给谢玉添麻烦。手里的石灰从指缝间洒了不少,她却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玉之前就拼杀了许多人,被擒住时已经力竭,此刻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巨大力量,拖着半残的腿,力克众多黑衣人。
可他到底只有一个人,而对方十几个,都是能以一敌十训练有素的杀手,谢玉寡不敌众,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浑身是血,不敢去看舒宁的方向,生怕引起黑衣人的注意。被黑衣人绑住,因为杀了他们不少人,被一脚踢在地上,又抓起来扔上马车。
从头到尾舒宁都没敢出来,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哭出声。
好在他们没有立即杀了谢玉,只是用马车将他拖走。舒宁一路悄悄跟着他们,马车跑得快,她一路跑着也没赶上,好在他们走的这条路没有岔道,舒宁顺着路追,鞋跑掉了一只,脚也划破了,最后在天泛鱼肚白时,在路边竹林里,一个客栈中追上马车。
这里早不知道是什么地界儿,舒宁顾不得那么多,看清马车停在客栈竹门外,车旁守着一个黑衣人,怀里抱着剑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睡着了,想必谢玉还在里面。
天还没大亮,其他黑衣人想必还在客栈。舒宁绕过守在马车旁睡觉的黑衣人,蹑手蹑脚靠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