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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迹象》 “老实点别动,警察待会就过来。”
这次让纪柏惟过来都皓允本就没报什么希望真能把人杀了。
不过被他这么轻易就制服,心里的怒火越涨越高,不由冷哼一声:“你以为我就带了一把刀吗?”
话音刚落,都皓允用尽全身力气将背后压制住他的纪柏惟撞开,纪柏惟身处的位置很吃亏,脚后没有着力点,被他这么一撞,身子顺势往后一退。
都皓允双手得到解放,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刀子,朝他的方向扑过来:“去死吧你!”
纪柏惟没有惊慌,见躲闪不及,抬手生生用胳膊挨了这么一下,幸好对方的力气已经耗尽,刀子只是在胳膊上划了一个口子,没有伤及太深。
鲜血顺着胳膊线条流到地上,都皓允看到这个画面,突然神情一怔,刀子随之从手中掉落,发出叮的一声,动静在幽深的巷子里极为明显。
纪柏惟捂住伤口,脸色苍白,往巷口退了几步。
“啊啊啊啊!——”他抱住自己的头,眼睛瞪到极致,双目赤红,有了疯魔的状态,“小航!我对不起你!”
都皓允的眼前霎时一片模糊,恍惚间,他好像看见巷子深处有个白色的人影朝他走过来。
那个人影的左手腕一片赤红,还在啪嗒啪嗒地滴着血,脚步声很轻,朝他走过来,最后停在他的面前。
都皓允瑟缩地抬起头,只见小航苍白如纸的脸孔上带着笑,对着他招招手,无声地用口型说道:“允哥,跟我走吧。”
“啊啊啊啊啊啊!”
都皓允瞬间连滚带爬地跑出巷子,纪柏惟没有跟上去,他注意到街道上闪烁的警灯,只要都皓允跑出去,绝对难逃被抓的命运。
血越流越多,纪柏惟疼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夏夜的晚风一吹,他的脑袋开始昏沉。
直到几名警官赶过来扶住他,纪柏惟才不至于晕倒在垃圾桶旁边。
……
向知榆检查完最后一名胸痛的患者,正要回去喝口水休息下,急诊的大门就又被打开了。
她老实地停下脚步看过去,只见一名身着警服的警官正搀扶着一位高瘦的男人往这走。
走一路,血就滴了一路。
向知榆皱了皱眉,抬眼看向男人的脸,猛然间,大脑懵了几秒,连呼吸都忘了。
纪柏惟怎么会在这?
他怎么受伤了?
无数的念头冒了出来,向知榆用指尖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疼痛让她清醒片刻,伸手拨开面前的人,朝男人奔过去。
“纪柏惟!”
她急促地喘着气,跑到纪柏惟的面前,看清楚他的伤口,双眼顿时就红了。
纪柏惟的唇色因为失血而显得很淡,他扯了下唇角,懒散地看向她:“向知榆,又在急诊相见了。”
……
这伤口不深,但很长,向知榆亲手给他缝的针。
一边缝,一边拉直唇线,任纪柏惟怎么瞧她,她都不抬头。
“喂,向医生,你们医院的服务态度都这么冷漠么?连病人痛不痛都不问?”纪柏惟知道她是在后怕,开始逗她。
向知榆闻言板正了脸,生硬道:“打麻药了。”
“是吗?”纪柏惟动了动手指,“那我为什么还是感觉有点痛啊?”
向知榆这才抬眸:“哪里痛?”
纪柏惟指了指她的胸口:“这里,向医生的心。”
“……”
向知榆咬了下唇,忍着要掉下的眼泪,没好气道:“你也知道。”
纪柏惟弯了弯嘴角,抬起另一只完好的胳膊,轻轻地按在向知榆的头顶,语气缱绻温柔:“想哭就哭,别忍着,这里没有别人。”
头顶的温度存在感很强,向知榆瘪了瘪嘴,鼻尖酸涩发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落到纪柏惟的虎口。
虎口处像被人用火烧着一样,胸口软的不像话,他抬起手指蹭了蹭她的眼角:“我们木木是在担心我?”
“我不是让你不要出去的么,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还拿胳膊挡,你以为你是铁做的嘛?”向知榆边哭边教训他,手上缝针的动作却不敢停下。
纪柏惟好笑:“我知道错了。”
“那是什么人啊,犯罪的歹徒,你报完警就行了呗,非要赶过来干嘛?”
纪柏惟沉默了两秒,低声道:“我怕他来找你麻烦。”
向知榆闻言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
“我知道错了,看在我这么虚弱的份上,向医生就饶了我吧。”纪柏惟捏了捏她的脸,宠溺道,“向医生的技术那么好,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气氛安静下来。
向知榆吸了下鼻子,低头吹了吹伤口,明明知道他打了麻药,并不会感到疼,但她还是吹了。
“是不是很疼?”她红着眼软声问。
纪柏惟摇摇头,嘴边酒窝清浅:“你吹过就不疼了。”
向知榆被逗笑,嗔了他一眼,继续帮他包扎伤口。
创伤室里恢复了安静。
纪柏惟柔柔地注视着向知榆,突然哑声开口:“向知榆,我们结婚吧。”
向知榆闻言抬眸看他。
白炽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额前的碎发投下一片阴影,那双眼,炙热柔情,带着无限的情意。
他真的好爱好爱她。
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