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安嘴角忍不住往上翘：“那当然。”
    她忽然想到，安晴平时是怎么称呼宋徵的来着？
    好像是……我先生？
    先生？
    宋安安眼睫一颤，唔~似乎还不错啊。
    看似普通，但又有一种不动声色的亲昵在里头。
    要不……
    就它了！
    宋安安把备注改成「江先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抱着手机，小狐狸似的笑弯了眼。
    偷偷开心一会，她重新拿起手机给江恒回消息。
    小九：【江先生】
    小九：【要注重可持续发展[严肃]】
    与此同时，另一边。
    江恒看着宋安安的消息，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想到前一晚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被自己弄醒来。
    含着泪，一边喘一边控诉：“你过分！”
    ……好像是有点不太节制。
    江恒抵着鼻尖轻笑。
    江恒：【夫人教育的是】
    江恒：【咱们来日方长】
    回完消息，手机“叮”一声，有提醒事项跳出来，江恒看一眼，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给赵城打了个电话，随后换衣服出门。
    两小时后，抵达江城东郊监狱。
    监狱外是一片空旷的平地，江恒把车停在距大门有一段距离的路边，高大的槐树遮天蔽日，将整辆车都拢进阴影中。
    后视镜中，远远能看到监狱大门。
    江恒一动不动地坐着，手中夹了支燃到一半的烟，眼睛盯着后视镜，却渐渐有些走神。
    这地方他不常来。
    这些年统共也就只来过三次。
    一次是当年亲眼看着那个人被送进去，一次是江美如去世。
    如今是第三次。
    如果可能，江恒希望那个人能在里面待一辈子，但这显然不现实。
    想到不久前和宋徵的谈话，其实也没说什么，宋徵问了问他今后的打算，然后拍着他的肩，轻描淡写地提醒他：“你父亲快出狱了吧？好好处理。”
    是得好好处理。
    江恒想，同样的事情，他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十来分钟后，赵城开车赶到。
    这地空旷得很，他打眼一扫，就看到江恒停在树荫下的车。
    赵城下车走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车内烟雾缭绕，他被呛地咳了两声，正准备开窗，想想不合适，于是把顶棚打开。
    “叫我来这做什么？”
    “等人。”
    赵城警惕：“等谁？”
    后视镜中，监狱大门开启，一人正从里面出来。
    江恒把烟蒂杵进操作台上的灭烟器中，微微勾了下唇角：“城哥，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家里除了我妈以外的人在哪吗？”
    赵城愣了愣，脸色霎时变了：“你爸？”
    “严谨点，生物学意义上的。”江恒注视着后视镜中的人影，眯了下眼，轻嘲，“想给人当爸，是那么容易的吗？”
    赵城没工夫和他贫。
    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
    共事这么多年，江恒几乎没让他操过心，赵城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可以不靠77.ZL谱到这种程度。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这事曝光会引发多大的舆论！”
    江恒手指轻抵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冲后视镜扬扬下巴：“所以，才找你来啊。”
    赵城顺着他的动作往后视镜看去。
    沉重的监狱大门缓缓关闭，门前的男人穿了身款式老旧的T恤和牛仔裤，四十来岁，看不清脸，身材高大壮硕。
    他一手提着个布袋子吊儿郎当地甩着，一手拿着个老式手机放在耳边。
    似乎在打电话。
    操作台上，江恒的手机在同一时间震动起来，屏幕显示着陌生来电。
    赵城头痛欲裂，但不得不为他擦屁股，他握上车门把手：“我先把人接过来再说……”
    话音未落，“哒”一声，车门落锁。
    顶棚也缓缓关闭。
    赵城愣了愣，转头看向江恒。
    手机兀自震动，他却像是没看到似的，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地：“接过来做什么。”
    赵城还有些懵：“你不是来接人的……吗？”
    江恒用一种“你在说什么屁话”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重新看向后视镜时，眉眼间透出一股尖锐的冷意。
    赵城很有眼色地没再吭声。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手机的震动声，嗡嗡嗡，反复不停。
    一直没有人接听电话，后视镜中，男人暴躁地啐了一口，他扬起手臂，似乎是想砸手机，但想想又忍下来。
    愤怒地踹了路边的台阶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欣赏片刻男人的丑态。
    当手机再一次响起时，江恒不慌不忙地从操作台上拿过手机，他看了赵城一眼，提醒道：“录音。”
    赵城回神，“哦”了声，连忙拿出手机。
    江恒按下接听。
    “操你妈！”一接通，话筒里就是不干不净的叫骂声，“你他妈不知道老子今天出来？不知道派个人来接老子？早知道你他妈是个白眼狼，老子当年就应该直接弄死你！”
    听着电话里的污言秽语，赵城眉头拧成疙瘩。
    几次憋不住想开口，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江恒又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