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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老师!球球成精了

    白星把脸埋时砾怀里,也不管眼泪润湿人家衣服,就是不撒手。
    这段时间时砾也难过, 她虽然淡漠, 不多表露情绪,可听她哭也会触动。忍下喉咙处的苦涩, 嗓音轻细极尽柔情哄道:“不哭了,好不好?”
    白星试图止住眼泪, 但情绪正泛滥,她一时半会不懂怎么抑下去,抽抽噎噎地说:“我也不,不想的, 我忍不住。”
    她抬起脑袋泪眼婆娑看着人, 可怜兮兮的小样无处隐藏, 呜呜地吸鼻子,很努力地去忍耐。
    “别想太多。”时砾试着分散她的注意:“晚上想吃什么,喝奶茶好不好?”
    “嗯。”白星憋着气,腮帮子鼓鼓的,眼里的小泪花又掉出一颗。
    时砾只能摸摸衣服口袋,看带了纸巾没有。
    幸好还真有半包,抽出来给她擦干脸蛋,又给她抓鼻涕虫子。
    白星透不过气, 皱起眉头用力吸吸,好了一些,不过嘴巴扁得像鸭子,低着头鼻音很浓:“我不想这样,我想回到以前,一家人开心热闹。”
    她像个小孩,按理说她成人不久确实是小孩,所以会说任性话。
    所有人也希望如此啊,时砾也无时不刻祈祷病情好转,然而现实……
    时砾攥着纸巾的手紧了紧,低如自语:“会好的。”
    “嗯嗯。”白星还没撒手,受了许多委屈似的抱怨:“我不想再哭了,堵住鼻子透不过气好难受哦。”
    “嗯,以后不哭了。”时砾怜惜,却也欣慰,因为她一直看着小球长大。
    窗帘后面的动静被人听见了,时信醒了翻身,连带着身边的许敬珩也一起醒过来,他们默契对视。
    时信朝她们细声问:“粒粒?你们怎么啦。”
    听见声音,时砾微微一怔,白星也凝滞了一下。
    随后双双松开手,踌躇了几秒,拨开窗帘走出去。
    白星眼睛鼻子红红的,时信一见,就招她到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温声道:“不要不高兴,哭成花脸猫不好看咯。”
    大人都这样哄小孩,白星听了就信了,立刻收声敛容,乖巧地应:“嗯!”
    时信血色浅淡扬起微笑,抬手把她头发勾到耳后,看向时砾:“白星没有亲人,你以后好好爱护她,不要欺负她。”
    日久见心,患难见情,经过这段时间相处,白星各种担忧和陪伴,时信是真拿她当女儿待,不然怎么会跟自己亲女儿说这话。
    今时今日时砾不辩驳谁欺负谁了,甚至想好好答应,没想白星先声夺人:“我也不会欺负她的。”
    回答那么干脆认真,她知道双亲面前承诺是什么意思吗?
    时砾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瞄了眼哭包,改口道:“这话我记住了。”
    天真小白眨眨眼,肯定不知道这话的意思,以后要是欺负人就跟家人告状。
    许敬珩和时信笑了笑。
    ***
    日常许敬珩陪床,偶尔芳姨家做饭带过来会接替一下,毕竟她这个家工作多年,多少有些感情。
    许家时家和一些好友不定时过来探病,有时候病友也会串门或者一起散步,住院不至于枯燥乏味。
    这一日,时信几个好姐妹前来探望,她们也是大学时代的好友,关系亲厚。
    每次有人来手都不空,鲜花水果堆满桌子,这次更夸张,过几天是时信生日,她们准备了好多礼物。
    许敬珩和时砾也早有打算,想弄点什么给她惊喜,结果被时信先下令拦截了,说简简单单就好,不用特意买礼物和花。
    他们当然不会逆她的意了,只准备了丰盛晚餐和蛋糕。
    到了生日那天,那几个姐妹又来同他们一家聚餐,隔壁几间病房的椅子让他们借光了,围一起吃喝说笑。
    期间,有个性情开朗的阿姨打趣时砾和白星戴情侣对戒,就问她们是不是谈恋爱,说着扯到结婚。
    另一个阿姨看了看许敬珩和时信的手,一个没戴戒指,玩笑说这不合规矩。
    时信病得完全不想顾身外物,真记不得戒指放哪里。
    也许是时机合宜,许敬珩默了片刻,放下筷子从衬衫心口口袋拿出那枚与自己手上是一对的戒指。
    说实话,时信生病之后,他一直想再求婚一次。
    他比任何人清楚时信大概率不同意,可是这个想法比当初更强烈,无论如何都想再试一次。拒绝于他而言是最无所谓的事,怕只怕抱憾终身。
    时砾和几位阿姨见他拿着戒指许久不说话,不约而同猜出接下来他想做什么,默契地保持沉默。
    许敬珩目光转向时信,缓缓起身,于病床边单膝下跪,微笑着双手举着戒指,温和而端正问出那句:“嫁给我好吗?”
    时信略微惊诧。
    她几个姐妹窃笑。
    时砾也惊讶了一下,很快变成惊喜,下一秒拉着白星防止那只不懂气氛的球捣乱。
    时信一生难以信情,怯于人都会变的事实,从前的求婚都婉拒收场,过后仍旧一起生活,她爱而又不敢爱。
    但一起走过几十年,到今日这一步,许敬珩的确做到无论贫穷或疾病,都爱她敬她照顾她的婚姻誓言,哪怕今日容颜已改残躯败体,他也不离不弃,始终视她唯一。
    不管时信答应与否,许敬珩此生已经难改了。
    几位朋友看着他们一路走来,见证这段感情也忍不住感动,其中一位不说让她答应的话,只拍了拍时信的肩,提醒她这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