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天是幽蓝色的,魔界的建筑有自己的特色,街道上子民们所穿的衣服偏重于冷色调,黑色,红色,深蓝……等等,与其他几界风格不同,更具别样的风情。
    魔界各处,随处可见茶花树,红的,蓝的,紫的,绿的,碗口大小的,指甲盖模样的,单瓣儿的,重瓣儿……应有尽有,只是就是没有白色的茶花。
    居住在王城的魔族都知道,他们的王,最是喜爱白色的茶花。在宫殿前后,皆是各式各样的白色茶花树,而王本人,似乎也与魔界的风气格格不入,他最爱的颜色,竟是那如雪一般的白,不禁令人感到好奇不已。
    不知道内情的各种猜测,而知道内情的,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自在天波旬回到魔界王城内部,准备去见蛟儿,汇报情况时,却在书房外,碰到了湿婆。
    “罗刹又在里面打扰主上了?”自在天波旬见她不住的往里面张望,便知道是自己的那个混世小魔王的女儿又缠上蛟儿了。
    “可不是?”湿婆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她会走路起,见了主上一面,就喜欢的什么似的,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性子也是拗得很,我好说歹说都说不通,真真是让我头疼。”她无奈的扶额。
    “左右她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主上不也没说什么吗?算了,随她去吧。”自在天波旬虽然知道女儿任性,可到底还是疼她的心多些,故而避重就轻的劝了劝。
    “你……”湿婆刚要说点什么,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声音。
    “这个字,最后一笔要微微上挑,行云流水,才能显得潇洒自如。”这是蛟儿。
    “知道了。”奶声奶气的小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
    自在天波旬和湿婆听到此处,对视一眼,随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半开的窗户前,往里看去。
    却见蛟儿一席白衣,衣摆处绣有浅色竹叶图案,手执毛笔,正在低头写字,而他身旁,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同样穿着一身白色衣裙,只是衣服边缘处是鲜红的滚边,衣襟裙摆上,也零零散散的绣着指甲盖大小的,赤红花瓣儿模样的图案,一条红色的腰带系在腰间,头上梳着双丫髻,肉嘟嘟的小脸儿看着可爱极了。
    而她,正是湿婆与自在天波旬的女儿,罗刹女,此时,她也拿着一支毛笔,在纸上学着蛟儿的样子,一笔一划的勾画着,只是孩子到底力气小,下笔之时,力道不足,故而字迹很是稚嫩。
    “怎么样?”罗刹自觉写的挺好,抬头看向蛟儿,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虽有不足,但比前些日子,进步很多了。”蛟儿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浅笑,摸了摸她的头。
    罗刹听了这话,笑的眉眼弯弯的。
    “不过,还是要继续努力啊,”蛟儿怕她骄傲,点了点她的眉心处,提醒了一句。
    “嗯!”罗刹重重点了点头。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那我们再练一会儿吧。”蛟儿低头对她道。
    “好。”罗刹点了点头,随后一大一小又开始练习。
    自在天波旬和湿婆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感慨。
    ‘主上这样子,倒比我还像个父亲了。’自在天波旬感慨道,‘他若有孩子,定然会宠上天的吧。’
    ‘主上连道侣都没有,哪儿来的孩子?’湿婆撇了他一眼。‘又在胡说八道了。’
    ‘我哪有胡说?主上有喜欢的人,若非对方不喜欢他,主上恐怕早就有孩子了。’自在天波旬振振有词的反驳道。
    ‘你也说了,主上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啊。’湿婆一针见血,切住了重点。
    话赶话说到这儿,两人同时想起了蛟儿喜欢的那位,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天空,似乎是要透过层层束缚,看到那高悬天际的太阳星似的。
    ‘你说,若是那位醒了,主上会怎么做?’湿婆看向自在天波旬,提出了一个假设。
    ‘这可不好说。’自在天波旬只要想想这假设,就感觉头都要大了。
    其他人不知内情,一直跟随蛟儿的自在天波旬怎么会不知道他对那人的执念呢?
    白色的衣服,晶莹的雪,魔界的一切,主上的心,都是属于那个人的。
    自在天波旬真的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那人醒来,蛟儿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无论如何,在那之前,我们不会有魔后的。’自在天波旬算是看明白了。
    ‘可主上和那龙族的西海三公主,还有婚约在身啊。’湿婆听懂了他的意思,只是想起一事,不禁皱起了眉头。
    ‘有那人珠玉在前,区区一个西海三公主,主上岂会看在眼里?’自在天波旬歪头看向她,‘更何况,这桩婚事,本也不是主上自愿的,至于那西海三公主,她愿不愿意嫁给我们主上,还未可知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这桩婚事啊,成不了的。’自在天波旬摇了摇头,笃定道。
    他了解蛟儿,他不愿意的事,谁也逼不了他,以前无路可走的时候,他尚且能杀出一条血路,如今身居高位,修为高绝,为一界之主,他又岂会做那任人摆布的棋子,被左右婚姻大事呢?
    ‘你是说,主上他想退……’湿婆还没说完,立刻止住了话头,欲言又止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