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页

作品:《我的非人类女友

    这简直千奇百怪,当然,傅子虚这种走黄泉路上还有心情四处观察跟旅游一样的也属于奇怪的一种。
    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傅子虚速度不快不慢,这里也没有时间概念,也没有日月变化,更没有疲惫劳累。
    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后,人渐渐少了起来,傅子虚一抬眼往路边看去,这么一抬眼不要紧,倒是让她看见个熟人。
    前路茫茫,后路消散,唯一间破茅棚在路边,茅棚下,老九正端着个大粗瓷碗,跟旁边一小女孩说笑。
    “老九?”
    自从到了这冥界黄泉路上,傅子虚感觉自己虽然感知没了,但是情绪感知竟然恢复了正常,不过过去的都归于过去,这段时间她又只游荡在路上,倒也没什么情绪波动,现在看见老九,一时惊讶,还觉得有些稀奇。
    刚喝了一口汤的老九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嘴里的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转过身惊诧地看着傅子虚,直接爆了粗口。
    “卧槽,老虚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傅子虚:……
    “说的是人话吗?”真.阴魂傅子虚溜溜哒哒走进了茅棚,“算了,我们现在说什么都是鬼话,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也成鬼了呢?不是我死了就没事了吗?”
    “我活腻了不行啊?”把粗瓷碗往桌子上一放,老九抱着胳膊,对傅子虚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死,你连黄泉路都走不上,直接灰飞烟灭,我死了,地魂还给你,还能让你再有几个轮回的机会。”
    傅子虚脸色复杂,她没想到老九位她做到这种地步,“你没必要如此的。”
    “少跟老子来这套,要不是我当初欠你条命,谁稀罕救你啊?”死了一回变成了鬼,老九反而看开了,“再说了,我当初说了,你能活下去,我们九个都死了你也能活下去,我老九算命从来没有不灵验的时候,怎么能砸自己招牌呢?开玩笑,你想死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复杂的心情被老九冲散了个七七八八,傅子虚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九的肩膀,“那你现在要干什么?”
    老九把刚才那粗瓷大碗递给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麻烦再给我来一碗,这碗撒了,药效不够了,如果可以,多给我盛点,那么一大锅,别小气,两碗也行。”
    小姑娘捧着碗跑进了茅棚里。
    老九抬起下巴看了眼小姑娘,“还能干什么,喝碗孟婆汤,把前尘往事忘得干干净净,反正我前缘尽斩,也无因果,下辈子就能干干净净投个好胎享享福了。”
    “你甘心做个普通人?”
    在傅子虚的认知里,老九这人虽然神秘,看上去懒散又佛系,但是却绝对不是个安分守己,甘于平凡的家伙。
    “怎么可能,”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两碗孟婆汤,老九颇为自信地一笑,“我始终相信,我就算从头再来,也绝不会只是个无聊平庸的普通人,无论做什么,我必当会是站在巅峰的那个,我生来便不普通,哪里能安于平凡?”
    “忘掉前尘,不过是卸下这些年的疲累包袱,重头练号而已,刻在灵魂里的东西,不是转世投胎就能抹掉的。”
    抬起手中的孟婆汤,老九两个碗碰了一下,“行了,就当你给我践行了,我姜九先走一步,剩下的路,你们好好走,咱们,山水无相逢。”
    说完,老九端着碗直接就要一饮而尽。
    “等等!”
    关键时刻,傅子虚一把抓住老九的手腕,这次要是老九真的喝了,那姜九也算是彻底“死”了,以后不管还有谁,都不会是姜九。
    手里的孟婆汤被傅子虚抓着撒了不少,老九心疼地看着落在地上消散于无形的孟婆汤,刚才的洒脱笑意消失,面色不善地瞪着傅子虚,“你丫还敢浪费我汤?”
    傅子虚:……
    “那个……你喝汤之前,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总感觉你身上还揣着不少秘密,就这么一下死干净了,忘干净了,有点暴殄天物。”
    傅子虚笑得温和乖巧又无辜。
    “傅子虚你没有心!”老九控诉地看着傅子虚,“我都快彻底没了,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了?临死都得榨点油水出来是吗?我就告诉你了,等你魂魄齐全以后,自然一切都记起来了,不用问我,我能死了吗亲?”
    看老九这么坚决,傅子虚勉强地咧咧嘴,放开了手,虽然心里是真的难受舍不得,但还是尊重老九自己的选择。
    看着傅子虚收回手,那副要哭不哭,凄凉难看的样子,老九本来奔向新生活的心顿时烦躁起来,把手里两碗孟婆汤往桌子上一磕,“我还喝个屁啊,看你这副哭丧的样,都影响我食欲。”
    “你不喝了?”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傅子虚脸上的表情瞬间阴转晴,期待地看着老九。
    “不喝了,我要喝了投胎去了,你自己在这冥界还不得让人给吃了,就剩个残魂还敢在那飘着。”
    老九对傅子虚的语气那是十足的嫌弃。
    对于老九的嘴炮毫不在意,只要人还在,就一切都好,傅子虚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九,你这死丫头,就这么浪费我三碗汤?皮痒痒了?”
    老九刚撂下碗,门里一清脆如珠翠落盘般的声音传来,接着从茅棚里走出来个一身月白长裙,身段婀娜,珠帘覆面的女子,那珠链被头上发冠前银座凤首的凤口衔住,一直垂落到与肩平齐,遮得是严严实实,就算在行走间珠帘微动,却也半分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