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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定风波

    王瑾晨听后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旋即向前,似疯了一般,“不应该,圣人没有理由杀我。”
    “你可听闻,天子杀人,还需理由?”内臣道,又朝身后挥手。
    随从端着木托盘上前,盘内有酒一壶空杯一只,内臣望着惊恐万状的人,“汝还有何心愿?”
    “我忘了,”王瑾晨瘫坐在地,“君要臣死,臣岂有活路。”
    内臣长叹道:“富贵险中求,汝盛宠一时,却难能一世,短短几载,功名利禄皆全,终归曾是让人羡慕的。”
    “功名利禄…”王瑾晨攥着下裳,“只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罢了。”
    “陛下特许了汝一个恩情,让高延福去通知了汝的继室,今夜她会过来收尸,汝便安心去吧。”说罢,内臣亲自将空杯斟满酒。
    王瑾晨红着双眼,颤颤巍巍的接过酒杯,“圣人之恩,好生周全。”
    作者有话要说:  阿耶说了什么,大家猜吧,文开头有伏笔,女主现在是二十几的年纪,往前推算是出生在670680之间
    第153章 新生
    神都的夜晚,上空乌云密布,藏在云端的雨水像要随时倾泻一样,山的另外一头时而传来电闪的光亮,坊与坊之间的过道以及街道有几队金吾卫正在巡逻,平日里最为嘈杂的集市至夜后变得无声无息,而坊间却歌舞升平格外喧嚣。
    城南修文坊的临坊尚善坊内有几座亲王府与公主府,高耸的楼阁上站着主仆二人。
    主人负手而立,一袭红袍,俯视着正南方的修文坊,坊内有座雍王府乃是坊间最大的府邸,然却死气沉沉,旁侧有处小上许多的私宅,宅内灯火通明。
    随着起舞的寒风吹动悬于梁下的灯笼,红袍的目光闪烁,“先太子贤,圣人嫡次子,容貌俊秀,继兄太子位,后因罪被废,流巴州,不到一载为丘神绩所逼,自尽巴州,圣人复追其雍王,有妃房氏,生长子李光顺,良娣张氏生次子李守礼,这是国朝史书中有载之事与人,然雍王还有两位孺人以及一位王姓的媵,其中王氏不为人知。”
    红袍洞若观火,盯着私宅一动不动,“先孝敬皇帝弘,圣人嫡长子,猝于上元二年,年仅二十三岁,先皇后裴氏因悲伤过度,于次年崩,并未留下子嗣,孝敬皇帝乃高宗与圣人之爱子,年少聪慧,仁爱孝顺,圣人爱之甚笃,诸子所不能及也,弘太子猝后,二圣不胜悲痛,遂改旧例追为孝敬皇帝,东宫轶事,孝敬皇帝未曾纳妾,却有得其恩宠的左右内人,孝敬皇帝故去后,内人不知所踪。”
    “既为轶事,主人又是如何知道的?”穿着朴素的仆人问道。
    红袍眯起双眼,“行走御前,哪能一无所知呢。”
    “主人为何要在今夜提起两位先太子之事?”仆人不解道。
    来俊臣盯着正前方,“没什么,只是我的推测离不开这些枯骨。”
    仆从听不懂他的话,却也不敢再多问,来俊臣走到栏轩一角,喃喃自语道:“先孝敬皇帝故去多年,又有谁记得他的容貌曾冠绝长安呢,恐怕只有最疼惜他的双亲了吧。”
    ——哐当!——
    散发着香气的酒才刚下肚,空杯旋即落地,酒中药效便开始发作于全身。
    杯子并未摔碎,只是滚落到了牢房外,王瑾晨卷缩在地,面露狰狞,全身颤抖。
    渐渐的四肢越发没有力气,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连呼吸都感到极为困难,痛苦卷缩了一会儿后便没了任何动静。
    内臣见状命随从叫来狱吏,适才进入牢房,随从端着酒在众多狱卒间穿过,狱吏走入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吓了一番,“台监,这…”
    “这是圣意。”内臣道。
    狱吏这才将牢房们打开,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内臣走到王瑾晨身侧蹲下,用手探了探鼻息后轻叹了一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台监,他?”狱吏害怕道。
    “不要动他,圣人有旨,子时会有人过来收尸,在此之前,尔等定要看护好尸身。”内臣吩咐道。
    “喏。”
    ——修文坊——
    主母处理着王宅的后事,此宅乃皇帝所赐,虽未下旨收回,但萧婉吟知道日后再也不能居住于此。
    自高延福来后,府中便时有哭声传出,萧婉吟安抚着小环,询问道:“你可知她将你的身契放在何处,若在祖宅,你可返回越州,她的后事我会料理。”
    这下,小环的哭声越发大了,哽咽着回道:“小奴的身契郎君早已给了小奴,还请了官府作证。”
    “如此说来,你便是自由之身。”萧婉吟了解道,于是从旁边的桌案上推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有二千贯铜钱,虽不能在神都与长安买宅子,却也够其他州府的宅地了,这些年就当是谢你辛苦照看她。”
    “郎君他,真的回不来了吗?”小环有些不相信,“不过半月功夫,圣人从前…”
    “那是从前。”萧婉吟打断道,旋即长叹了一口气,眼里流露着无限悲伤,“皇权之下,人如蝼蚁,连赐死都要感恩戴德。”
    ——咚咚!——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何人?”
    “主母,小人长安。”门外的人回道。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