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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定风波》 王瑾晨与之拱手回应,几个同僚察觉到异样,遂关怀的问道:“王监今日是怎的了?”
将作监少监与将作监丞一人提着一只纸面上写有将作监的灯笼,“王监今日似乎气色不好。”
“昨夜可是没歇息好?”
面对下属的追问,王瑾晨与先前一样轻轻摇头,“我无碍,只是睡得迟了些,这才没精神。”
“天枢修建事务繁重,王监还需多多注意身子才是。”下属关心道。
一匹马驾驶在紫薇城内,架势堪比宰相,为其牵马的竟是当朝的两位亲王。
骏马停在将作监一众官员旁侧,马背上的人穿着一品官员的朝服,脚下踩着与众人同色的赤靴,向一群官员唤道:“王监。”
众人便朝马躬身叉手,“见过鄂国公。”
薛怀义笑嘻嘻的俯视着王瑾晨,“多亏王监安排的人手,吾才能在上元之前赶制出献给圣人的贺礼。”
比处乃是入殿必经,薛怀义当着一群往来的朝官高声呼唤,像是将王瑾晨拉进了自己阵营一般。
王瑾晨有些为难,便拱手回道:“都是圣人的旨意,我等臣子听命行事,鄂国公不必如此。”
薛怀义为之一笑,“听闻王监明日就要大婚了,续弦的继室是世家嫡女,陛下亲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谢鄂国公。”王瑾晨答谢道。
“既是天子赐婚,明日吾一定备一份厚礼亲自参加王监的大礼,届时王监可要陪吾好好喝一盅。”薛怀义道。
听到此言,王瑾晨眉头微皱,拱手道:“鄂国公肯赏脸,下官一定恭候。”
薛怀义旋即大笑着驾马离去。
朝时,群臣集体恭贺,宰相献祝词,至御宴,鄂国公薛怀义向皇帝献媚,笑眯眯道:“陛下,诸胡来朝为陛下带来各国贡品,臣也有上元贺礼献给陛下。”
皇帝桌前的肉食与果子分毫未动,看着殿堂上自信满满的宠臣,端起一只玉杯漫不经心的问道:“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卿要送何物?”
“臣要送的东西在明堂所在的殿庭,还请陛下移驾明堂。”薛怀义道。
上元的御宴,薛怀义却要皇帝移驾明堂只为看自己所献的贺礼,虽引起些许大臣的不满,但自狄仁杰李昭德等人相继被贬后,满朝臣子无一人敢上前得罪薛怀义。
皇帝招来内臣扶持,领着文武百官移驾明堂,通往其他殿庭的廊道中排满了红色的人影。
众人随皇帝抵达明堂,除了天圆地方的万象神宫与位在它北侧高耸入云的天堂,明堂前空空如也,并没有薛怀义要献的贺礼。
内侍高延福搀扶着皇帝,“国公,这欺君可是杀头的重罪…”
“莫急,”薛怀义打断道,旋即又朝皇帝叉手从明堂的殿阶上退下。
在众人好奇的注目下,薛怀义拍了拍手掌,“佛现明堂,天佑圣主。”
殿庭的石板下藏了十几个将作监的工匠,听见清澈的掌声与呼喊后齐力拉动机关。
片刻时间,殿庭中间的石板便朝旁侧卷起,一个几丈宽的坑呈现在众人眼前。
站在后面的朝臣误以为是地震,便在人群中惊恐的叫了出来,薛怀义听闻不禁大笑,随后朝皇帝道:“佛闻圣人治世,天下太平,万国来朝,故随使同朝天子。”
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佛像从坑底缓慢升起,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佛从地现,乃是大吉之兆,恭贺陛下,千秋万载。”薛怀义将笏板别进腰间跪伏道。
朝臣见状,纷纷跪下,“恭贺陛下,千秋万载!”
已经登基几载,经过此次万国来朝共修天枢的皇帝,政权早已牢牢握在手中,所以在面对这种虚幻的把戏时眼里不再有惊艳以及满意,如海面波澜不惊的双眼表现得很是平静。
皇帝没有厌恶的怪罪,也没有高兴的赏赐,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卿家有心了。”
薛怀义跪抬头,没能让皇帝开心的他并不死心,“陛下,臣还有贺礼,在端门之外,懿请陛下移驾端门。”
皇帝没有拒绝薛怀义的请求,只是眼里依旧没有喜悦。
众人再次随皇帝移驾到端门的城楼上,楼底的百姓纷纷抬头见这一盛况,百官将城楼占满,底下守门的禁卫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百官纷纷看着薛怀义,等他献媚君王的把戏,在薛怀义向楼底扬手之下,天津桥上几个低级官吏拉起一副高达两百余尺的画,上面用血画了一个巨大的佛像。
“鄂国公,这是何物?”高延福问道。
薛怀义朝皇帝笑眯眯的叉手,“陛下,这是臣割破膝盖,用鲜血画成的佛像。”
皇帝瞧了一眼薛怀义,谁都明白那张巨大佛像所用的鲜血,恐怕要宰杀一头牛才能够画出,皇帝并未拆穿,也未发怒,反而是淡淡一笑,不做声响的带着百官离开了端门。
薛怀义万万没想到,自己废了一番苦心准备的贺礼竟然被皇帝如此冷视。
百官随皇帝又回到宴上,待皇帝坐下,高延福随其侧,弯腰小声道:“圣人,鄂国公没有跟来,监门卫说鄂国公气冲冲了走出了紫薇城。”
皇帝依旧没有降罪,“他不愿意呆就随他去吧。”
“喏。”
御宴上,皇帝命内侍吩咐朝臣不必拘谨后,百官纷纷至王瑾晨桌前提前送上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