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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再度春光

    暴躁男人抹了一把脸,又是一顿连打带骂。
    这回打得比以往都重,更加不克制。
    江绪都痛到没什么知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全是虚影。
    暴躁男人愤怒,“他妈的敢吐老子,想死是吧?!”
    世界在这时候都被剥离开了,变得不真实。
    都牵扯到叶昔言了,江绪应该做点什么的,但没能有那个机会,她连那些骂声都听不见了,一时之间耳边只剩嗡鸣,意识也在这一刻抽离。
    连着被打了两次脑袋,她晕过去了,不省人事。
    昏迷的时间不短,长达两个多小时。
    江绪倒在那滩稀泥浆糊里,等到重新有意识的时候,耳畔最先听到的是一声凄烈的惨叫,属于那个男人的惨叫。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乏力地掀开眼皮子。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暴躁男人鲜血直流的脑袋,他被开瓢了。
    打他的那个是一个身形清瘦的人,对方像疯了似的,手里攥着一根铁棍子,一下接一下地往男人身上招呼。
    江绪一时看不清楚,视线里都是层层叠叠的虚影,等到再清醒些了,却被用力地一把抱住了。
    那人搂紧她,不嫌弃她全身上下都是脏臭的泥水。
    她颤了颤眼睫,低声说:“我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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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愠怒, 失而复得,重重的心悸感……叶昔言手都抖了下,又冲动, 又有些怕, 她帮江绪擦了擦脸,都不敢太用力, 担心劲儿太重弄疼对方。
    彼时的大医生过于狼狈, 平时那么注重卫生的一个人,本来就有轻微的洁癖,出门之前连衣服上的小褶子都要熨平了才行, 这会儿却像是在污水里泡了很长时间再捞出来的。她的头发乱糟糟,都快散了,贴在脖子上的几缕都结成了条, 原本干净整洁的浅色上衣和外套也脏得不成样子, 面前那块都硬成块儿了,也不知道究竟在泥浆里滚了多少次。
    还有手臂上,左胳膊肘那里有擦伤, 还在流血, 伤口泛着浅浅的红,而手腕那里更是吓人,不仅有绳子勒出来的伤痕, 还有可怖的淤青和肿胀, 瞧着还挺严重。脸上也是,不知道在哪儿划了几道, 也许是被蒙住眼时蹭的, 口子不算深,但还是破皮了。
    嘴角破了, 被叶昔言不小心碰到,扯着难受。江绪嘶了声,轻轻的。
    叶昔言凑近贴贴她的鬓角,安抚地喊了下她,压着声音说:“我来了,我来了……”
    江绪抬抬手,摸这人的手臂,又拉住。
    不知是刚刚昏迷了一回,还是身上的伤太重,她不太站得稳,只能稍稍靠着对方。
    叶昔言揽住她的腰,不让摔了。可江绪背后有伤,之前被打过,眼下被这么一碰都痛,似是猛地被针扎了一下。
    江绪脸色都白了,不过还是没表现得太明显,闷闷地忍着了。她还是那句话,但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搀扶着,有些恍惚地说:“没事。”
    叶昔言低低说:“别怕。”
    江绪的精神很差,蔫兮兮的,应该是伤到胸内哪个地方,呼吸会难受,说话也难受,她嘴里还有血味,很不好受。她不想讲话,仅用行动代替回答,挨了挨叶昔言的脸。
    “我在这儿了,”叶昔言轻声说,不住地宽慰,低语呢喃,“我在。”
    空旷的厂房里死气沉沉,极其压抑。
    几步远的地上,暴躁男人半死不死地躺在那里,脸上身上都有血,脑袋上的伤口也在不住地流血,并伴随着微微的抽搐,时不时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连哀嚎都没劲儿了,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死狗样。
    另一个男人在救他,帮忙捂住伤口,连着喊了他几次。
    周仁安就站在对面,身旁又多了两个男的,新来的帮手。
    他们手上都有枪,全都对着这边的叶昔言。周仁安是震惊的,没料到叶昔言会这么疯,一来就不管不顾动手了,下死手要拼命。
    以往在生意场上勾心斗角惯了,数十年如一日都站在高处,哪见过这么暴力的场面。哪怕自己当了绑匪,昨儿还举枪威胁江绪,干出不少恶心事,可一旦自个儿感知到危险了还是会虚。
    不止是周仁安,在场的这些个,谁能想到会这样,以为不过是带一个没反抗能力的女人过来。刚刚要不是周仁安开枪逼迫,叶昔言那架势非把暴躁男人打死不可,动作太快,劲儿太狠了,被拔枪威胁都不带眨眼的,还要继续打。
    是他们低估了叶昔言,掉以轻心没防着。
    毕竟176的身高摆在那里,又是职业赛车手,几乎一年到头都在训练和比赛,在队里都是跟周延他们那帮男的同等强度地比拼,空闲之余还会练散打,体能哪会差到哪里去。
    暴躁男人就是咎由自取,自找的,明明叶昔言进来见到江绪那样子就克制不住了,他非要犯贱地凑上去,故意激怒叶昔言,承认是自己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