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快了点,但是不够……”
    “落点没有选好呢……”
    “再来。”
    “再来。”
    血腥的屠杀场里,特级咒灵成了一只可怜的沙包,一次次发动攻击,又一次次被扔回去,在空中形成一道道相似的抛物线。
    疲劳感在快速上升,心脏跳跃的速度越来越快,汗珠顺着脖子流下来,我听到自己喉咙里急.促的喘气。
    肺部像是要爆炸一样,我抬手,擦掉侧脸的一丝浅浅的血痕。
    咒灵在中间尝试逃跑失败后,攻击变得一次比一次凛冽,可我的体力要到极限了。
    最后一次,基于当前摸索到的敌人信息,做到最好。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然后在愈发暴虐的攻击中,终于射中了对方的小腿。
    枯枝一样的肢体应声而断,咒灵捂着伤口发出尖锐而饱含愤怒的尖叫,张开布满细密尖利牙齿的嘴扑咬上来,而我感觉到自己被拥进一个充满清爽气息的怀抱。
    “好了游戏结束。”
    白发大男孩弯下腰,从身后抬臂拥过来,轻轻握住了我握着木仓的双手。
    刺耳的尖啸里,清朗好听的男声几乎是贴着我的耳边响起,我听到他说:“BOOM~~~”
    一颗被漂亮的银光包裹着的子.弹穿过空气,精准地射入咒灵张开成巨大圆形的喉咙里。
    放慢的镜头中,大得像是长了无数个肿瘤的脑袋在空中猛地一定,然后,炸开,四散成了黑色的烟气。
    “竟然伤到脸了。”
    呼吸间的热气喷在耳朵上,带来说不出的痒,我感到热气前移,紧接着,细微的刺痛,自己脸上的伤口被某种柔软湿.润的东西轻轻拂过。
    “噫——咸的。”
    第二十六章 (修,增加
    耳边的男声很低,钻进耳朵里,酥酥麻麻地爬过脊椎。
    心脏里面像是钻进了成百上千的蚂蚁,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攥住了我的呼吸。
    大约有整整五秒,我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等到迟钝地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后,只感觉一股热气冲上来,差点将我就地蒸发。
    “你你你你干什么!!!”
    我推开身后的人跳出老远,捂住自己脸上伤口的位置,差点舌头打结。
    “没干什么啊,”罪魁祸首歪着头,嘴角的笑容恶劣得要命,“还是说,桃酱你想让我对你干点什么?”
    “才没有!”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已经能煎蛋了,尤其是当指腹接触到脸颊,在上面非常敏锐地摸到了某种可疑的湿漉漉痕迹后,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天呐天呐,你你你好恶心……”
    回答我跳脚发言的,是对方伸手过来,一把掐住了我的脸。
    白发大男孩嘴角的弧度加大,掐着我脸颊的两只手向着两边拉扯,兴致满满地拉长声音:“卡~哇~伊~”
    不仅如此,他还开始大力揉起了我的头发,一边疯狂输出,一边还要不停说着什么“以前竟然没有发现,桃酱这么可爱,真想把你弄得乱七八糟”。
    啊啊啊这都是什么糟糕的台词![无能狂怒.jpg]
    要不怎么有句老话叫做,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我当初怎么揉.搓五条团子,现在就怎么样被长大的团子反过来蹂.躏,整个人除了被折腾得吱哇乱叫,一点办法都没有。
    都是报应:)
    云层被风吹走,月光从天空洒下来,轻柔地投在打闹的男孩女孩身上。
    白发男孩放肆地笑着,墨镜从鼻梁滑下来,露出一双苍蓝色眼睛犹如藏着冰魄的清泉,盛了半边月色。
    他渐渐停下了动作,安静地看着女孩推开自己气急败坏地整理凌乱的头发,半晌,突然俯下.身,将女孩一把拥在了怀里。
    “和桃酱在一起,真开心,”男孩弯腰将自己的下巴放在女孩的头顶,声音里有种清淡的认真,“我们要一直这样哦。”
    片刻寂静,四周只有风声和零星的虫鸣。
    然后,空气中传来女孩有些瓮声瓮气的回答:“废话,当然会一直这样啦。”
    要入夏了,深夜的东京一点都不冷。
    年少的约定是如此轻易而理所当然,可惜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容易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磋磨得支离破碎。
    很多年后,我经历过遗忘又想起眼前的场景,遗憾地发现,这竟然是我和五条悟最后的无忧时光。
    ***
    那天之后,周围的众人突然空前地忙碌起来。
    夜蛾老师说,今年入夏后冒出来的咒灵的数量比去年多了大约有三分之一左右。
    三分之一是什么样的数字,我从往年的资料里可以推算出,可只有真正面对时,才能更直观地了解到,增加出来的这些数字,会给咒术界的大家带来多少麻烦。
    好在经过那晚五条悟的电话威胁,我已经很少再接到各种突发加班没人愿意去的任务。不过,日常的各类工作依然显著增多,这导致我每天除了睡觉和吃饭,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工作。
    见缝插针的休息时间里,我偶尔会遇到做任务回来的五条悟。
    他同样行色匆匆,忙得要命,只能在吃饭的时候坐在我的旁边,抱怨着可恶的咒灵,说我们都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旁边的夏油杰和硝子一脸被狗粮撑到的无语表情,搞得我还挺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