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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别万山》 “你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我夸你呢!”
韩门高烦道:“有话直说。你到景室有何贵干?”
翟清子涎眉邓眼:“来寻个差事,讨些俸禄。”
韩门高微微皱了眉,奇怪地看着他。翟清子又道:“怎么?看不上?”
“不是,是请不起。”
“是请不起,还是不敢请?”
韩门高突然沉下脸,问:“席甫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韩门高倒没以为这个问题他会答得拐弯抹角,只是他言语过于泛松诙谑,还是让韩门高心下多有惊凉。
在海上风眼几人起阵时,他就料感翟清子术法奇高绝非等闲之辈,就这么一个世外高人又总是行事谲怪,来无影去无踪,是敌自然麻烦,是友却也把控不住。思来想去,没个定法。
翟清子见他满脸的纠结,笑道:“又怎么了?我不杀他,韩大人能这么快升左使?”
韩门高才一抬眉:“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了?”
“一半一半吧——在海上确实被他折腾烦了,不杀不解恨呐。”
韩门高搓了搓手心的冷汗:“我升左使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自己在玄冥山说的呀,你说他日有需要你的地方,你定会相助……”
翟清子歪靠在殿前柱子上,耍着笑说,“我现在就想领个月钱,你都推三阻四的。”
韩门高道:“你不止为了这个吧?”
翟清子直起身,脸上笑意半点没减:“癸月找到了吗?”
韩门高也不意外,翼望山回来之后,癸月的名头就在方士间传开了,只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癸月其实是何物,自己也只是听慕云君神乎其神地说过几回,遂沉声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翟清子耸耸肩:“你暗地里搜寻的阵仗也不算小啊。”
韩门高忽一起念,有如此身手如此法术的,除了翟清子还会是谁:“江无月是不是被你掳走了?!”
“啊?”翟清子奇道,“江无月被掳走了?”
“你装什么傻充什么愣。”
“我确实不知道呀……”翟清子一摊手,反问,“癸月又不在她那,掳走她作甚么?”
韩门高敛着眼色,紧紧盯着翟清子。
翟清子支起眉尖,似笑非笑道:“怎么?还在怀疑我啊?你不知道你国师府都要自身难保了吗?”
“怎么说?”
“浈州州府的醉观园,这么蠢蠢欲动……你不知道?”
韩门高道:“醉观园一直暗地里小打小闹,我自然知道。朱达博只是做给州牧看,带人又是兴水利,又是布福阵。
其实整天窝在园子里喝酒取乐,招揽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方士,不成气候的。
只在个不懂方术的州牧面前上进得很,不然怎么保住他一等客卿的位子。”
翟清子反被他说得一愣,转而颇觉离奇地看着他:“你真那么想?”
“各州牧不都在养方士么?别说州上,就是郡里,有财力的不也在养?
不过就是做些驱鬼养生的事,保保平安。历朝历代不都这样?何况上次出海已经除掉好些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韩门高往椅背上一靠,“再者说,我现在也没时间管他。”
翟清子笑道:“是是是,癸月要紧。不过么,我可是听说,醉观园最近动静很大,请了个法术高强的方士出山了……”
“谁?”
“他们园子里的人,都叫她——游大人。”
韩门高脊背一僵:“哪个游大人?”
翟清子笑道:“不是你的师妹么?您贵人多忘事啊,还把她忘了?”
韩门高忙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说,这个游大人啊,之前跟朱达博要了几个人,去取回了南海的火鼠裘,环丘的冰蚕锦,带回来献给了州牧;
又凭一己之力剿灭了突然在浈州州内出现的一群炽燃饿鬼。
加之她本就姿色绝然,又多得朱达博举荐,深受浈州州牧赏识,早在州内是一等客卿了,和朱达博平起平坐。
只是一直住在醉观园后南岭山脉中的一个巨石独峰上,自己鲜少下山,朱达博又护她得紧,命人不可对外提起她。”
“难怪我找不到她……”韩门高嗡声自语,又讶然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还这么清楚她住在哪里?”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翟清子道,“游大人最近又开始忙活啦,你不怕?”
“我怕什么?”
“不怕她助朱达博占了景室山,取代国师的位子?”
“师妹……跟我无冤无仇……”
“是么?那朱达博呢?你还真当他清心寡欲啊?”翟清子摇头道,“君王可不管谁是国师,只管厉害就行。”
韩门高越听越心虚:“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嘶——”翟清子吁声道,“说了多少回了,我来求个月钱!你付是不付?”
“付……”
翟清子挑眉一笑:“那就先多谢韩大人了。既如此,我就再给你个消息——江陵八岭山上,出现了百来号人……”
“什么!”韩门高应声惊起。
“你坐下、坐下……”翟清子朝他摆摆手,“不用着急了,游大人已经带人去了。估计是要收编成队,专门对付你们的红甲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