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行走了一段距离后琴酒拐进一条昏暗的小巷,那里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356A。车灯闪烁,他拉开车门进入驾驶座。
    千里迟疑片刻,选择了右后方的座位,一上车琴酒便递给他一个分量不轻的牛皮纸袋。花了点时间把文件看完,又重新装好。千里抬头看向后视镜,两人的视线于镜中交汇。
    “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一个月前。”
    “……我原以为黑衣组织这些年积累的财产富可敌国。”
    “啊,有人把组织的财产转移了,只花了一周的时间。”
    自从在夏季拍卖会得到关于首领换人的情报,心思缜密的琴酒独自开始了深入调查。不到半个月他便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确认了这个事实,一直效忠的那位先生是个冒牌货。
    而交给港口黑手党的这份资料是在调查过程中收获的意外之喜,刚拿到手时琴酒险些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产业遍布欧美的跨国犯罪组织居然在短短一周内被人搬空了,摆在明面上的账本同样是毫无意义的假货。
    千里编辑了一封邮件将情况告知森鸥外,这次他们晚了一步。
    “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琴酒从大衣口袋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上面印着一个咧嘴大笑的老鼠头。
    ——死屋之鼠?!
    千里眉心微蹙,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这个恶名昭彰的地下盗贼团就像下水道的老鼠。背景不详,成员构成不详,‘他’又或者‘他们’自始至终都躲在暗无天日的阴影里活跃于世界各地。
    “停止一切调查行动,琴酒。”
    “你在小看我吗?死、神。”
    “这是干部下达的指令。”
    “啧,真让人不爽。”
    “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这件事到此为止,接下来你还有更重要的工作。”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森鸥外的回信简洁明了,看完后千里道了句‘恭喜’。
    琴酒抬头看向后视镜,用眼神催促对方继续说下去。
    “从今天起你就是港口黑手党的新任干部候补,暂时编入近卫队。等熟悉一段时间后会给你安排正式的职务,需要恢复本名吗?”
    “不。”
    “‘勃朗宁’怎么样?”
    “不怎么样。”
    “‘伯/莱塔’,干掉他这个代号就属于你了。”
    “呵,清理叛徒?”
    “没错,他最近交的朋友有点麻烦。”
    临下车前千里又收到了来自森鸥外的第二封邮件,于是他冷着一张脸重新关上车门。
    “新任务,接下来你需要跑一趟米花町5丁目的波洛咖啡店,将黑衣组织的犯罪证据以及成员名单交给其中一名店员。之前见过的高桥和光会全程从旁协助,他本职是位医生,精通易容。”
    “……理由?”
    “既然只剩一具被人渗透的空壳,不如彻底解决掉。你也不希望未来一段时间还要应付前同事的追杀吧?交易事宜首领会跟你联络。那位店员你应该很熟悉才对,代号波本,真实身份是日本公安派入黑衣组织的卧底。”
    琴酒:“……”
    “想喝一杯的话我推荐Jas/mine,祝你好运。”
    原路返回的途中千里遇到了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太太,弯腰驼背,步履蹒跚。她似乎眼睛不太好,左手拄着一根磨损严重的拐杖,右手时不时扶一下长满青苔的围墙。从外貌可以推断出她的大致年龄在七十岁上下,布满青筋的手背长有浅褐色的老人斑。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千里迅速转身将人一手刀劈晕,迎面倒下的老太太当即陷入昏迷。
    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拄拐行走时通常都是拐杖先落地,而这位腿脚灵活的伪装者先迈出了右脚。
    千里侧头看向身后,叼着烟的银发男人正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你要去‘Jas/mine’?”
    琴酒避而不答:“找你的?”
    “很遗憾,是你的客人。”说完千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老太太’。“丢给那里的酒保,他是情报部的人,比起调酒更擅长审讯。”
    “不需要,我亲自审。”
    目送琴酒把人拎进酒吧,千里抬头看了一眼数米高的围墙。
    就是这里了吧,既然你都送上门了……
    戴着猫咪面具的青年似笑非笑地摘下粘在衣角处的微型信号发射器,指尖用力捏成了粉末,异于常人的听力让他捕捉到一个短促的气音。
    下一秒足尖轻点,一跃而上,落地之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宛如伺机而动的猎豹,动作轻盈而优雅。
    咽喉处抵着的短刀让柯南脸色发白,短短一息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尽管小哀再三提醒过他跟黑衣组织打交道非常危险,但曾经那些从绝境中逃出生天的经历让他低估了这次的对手,也高估了自己。
    会死!他甚至没看清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江户川柯南?”
    清越的嗓音自身后近距离响起,身形矮小的孩童顿时打了个寒颤。“哥、大哥哥,我、我只是在找我的足球……您、您有看到吗?我叔叔,他、他还在路口等我。”
    “啊,看到了。”千里微微俯身,语气冷淡地道:“被一个叫江户川乱步的家伙捡走了。”
    ——江户川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