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诺米突然说，音量还不小，“真的是他？”
    诺舒淡淡地瞥他一眼：“我说过很多遍了，你不相信我，也可以相信你自己的调查。”
    诺米把筷子放下，红着眼睛：“但没必要啊，他为什么？确定不是被人陷害？”
    “你再早来一点，可以当面问利，实在不行你也可以追上去，从这儿去西斯当天就能来回。”
    听到利的名字，诺米闭了嘴，半晌对乐圆说：“辛苦圆圆了。”
    乐圆懵着：“什么？”
    “你被人拍照发到网上说是偷图腾贼的事，是利做的，”诺舒解释，“那天，他问你借了光脑。”
    乐圆一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是问我借了光脑，可我……光脑里没那些照片啊。”
    “你的光脑连通着皇宫里几处安保系统，那里有那些图，利再用自己的还原技术处理一下，两张照片很快出来。”
    乐圆默默在心里骂了利：“所以他并不是喜欢我对不对？他只是想把我带走，所以才一直用狗尾巴草诱惑我。”
    诺舒忍俊不禁：“对。”
    好你个利，乐圆握紧拳头：“你怎么把他放走了。”
    “送他回去，是让他回国传递失败的消息，从我们发现对方踪迹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们手上，对吧诺米？”诺舒偏头。
    诺米脸上失魂落魄的，好半天才跳出一个“是”。
    他看起来没什么胃口，身前的菜没动几口，乐圆正在想他到底是怎么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被人捏了一下。
    诺舒夹了菜放进乐圆碗里，语气比刚才对诺米平和不少：“先吃饭，多吃点。”
    乐圆抬眼瞅了瞅诺米，发现他仍是失了魂，什么都没看到。
    这才放心地吃起来。
    吃完饭后诺舒和诺米又去正殿谈了许久，期间阿莫斯和阿莫班纷纷赶到，还有曾经在东利马星驻扎过的小队，一个接一个的进了正殿。
    乐圆估计他们要谈到晚上，招呼了士兵A和士兵B一起帮他整理礼物。
    夜幕降临，正殿的门终于打开，阿莫斯和阿莫班走在前排，后面跟着几个小兵，诺舒和诺米在最后。
    “陛下，那我就先带阿莫班回去了。”阿莫斯停下脚步，转向身后说。
    诺舒“嗯”一声：“管好他，不要让他出科奥星。”
    “会的。”阿莫斯重重在阿莫班肩膀上拍了一下，“我让他连房门都不能出。”
    他们走后，诺舒走向边上扒着小会议室门的乐圆：“等很久了？”
    乐圆连忙站直身子，从门上松手：“没有没有，我在整理东西。”
    诺舒瞄了眼他身后：“怎么还有这么多？”
    士兵A抢着答：“陛下，给圆圆寄礼物的人实在太多了，理完一批，又来一批！尤其是吃的，感觉快能省一笔军费了！要不让他们别寄了吧？”
    士兵B插嘴：“之前你不还说圆圆人气好高，收了别退，影响不好，这么快就变卦了？”
    士兵A扶着自己的老腰：“我哪知道能来这么多？圆圆还扒着门往外看了一下午，一共拆了三件，唉我这腰……”
    诺舒只当没听见他们的嚎叫，告诉乐圆：“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乐圆心想的事被说破，也没辩解：“我看诺米不太好的样子。”
    皇宫一霸失去了活力，像一颗石头注入平静的水面，引起了一系列连环效应。
    乐圆看着诺舒血丝未退的眼睛，迟疑：“真的没事？”
    诺舒看了他一会儿：“有事，只是小事。”
    “你之前说过，和我有关的事都不是小事。”乐圆说。
    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诺舒怔了两秒，随后笑了笑：“你说的对。”
    乐圆有点急：“那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么？”
    他们两个回了房间，诺舒从靠墙的书柜里拿出一只文件袋，掀起扣子。
    乐圆愣了愣：“一直放在这里？”
    “嗯，没刻意瞒着你。”
    看清楚袋子里的纸上露出的人脸，乐圆眼睛慢慢睁大。
    那人很眼熟，仔细看的话却又不认识，乐圆认真地想了想他是从哪儿得到的这么熟悉的感觉，很快有两张脸在脑海中缓缓重合。
    和诺米像。
    乐圆反应很快，只是照片底下的那段小字让他不敢叫出这人的名字，只抬眼无措地看向诺舒。
    怎么会这样？
    诺舒看了照片一会儿，问他：“认识么？”
    乐圆摇头。
    诺舒换了种说法：“眼熟么？”
    这下避无可避，乐圆僵硬地点了点头。
    “就是他，想把你从皇宫带走。”诺舒平静地说。
    乐圆的目光透过纸，几乎要不认识“亚布”这两个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连诺米都瞒着。
    诺舒道：“这可能要等抓到他本人，才能问到了。”
    乐圆对亚布失踪的事情略有耳闻，也知道诺米之前离开皇宫、诺舒亲自去东利马星都是为了寻找亚布的下落，但失踪人突然变成了嫌疑犯，这其中的转变让他措手不及。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诺米和诺舒的父亲。
    “你不要多想，”诺舒手心摩挲着他的头发，“图腾是洛斯帝国最重要的东西，不管是谁想拿都不行，哪怕是亚布，且西斯帝国的人插手其中，一步都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