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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若水踏出电梯,左右环视寻找那个女人的踪影。叁楼一处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有灯光,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吧?
    即使意识到这样可能未经这家的主人允许,有些侵犯隐私,她还是下意识地走过去。
    刚迈出几步,头部剧痛一瞬间袭来,眼前一片漆黑。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头,另一只手扶着墙。好奇怪,什么情况。脑中充斥着各种机械噪音和人声,头痛欲裂,感觉颅骨都被穿透了。她艰难地支持身体,不让自己倒下。这时有电话进来,“秦小姐,”
    “喂…老崔…你到了是吗?快来叁楼……我在这儿…”秦若水强忍着剧痛,虚弱地说。
    脚步声由近及远,她大口喘着气,勉强恢复了一点视力。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秦小姐,您怎么了??我送您去医院??”是老崔啊…——
    “bang!”
    祁一安吃惊地转过头去,看见李飞烟正笑嘻嘻地用手比划着枪,戳着她的心脏后方。
    “呼,吓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飞烟笑着拍了拍她的屁股。“你怎么偷偷摸摸,摸到这个房间来了?”
    “你是飞行员吗?”祁一安好奇地说。
    李飞烟拉开抽屉,“以前是啊。”
    “后来呢?”
    “后来我退伍了,加入雇佣兵,做了黑道老大的女人,又把他给杀了,自己做了老大,是不是很牛逼?哈哈哈。”
    “…您这故事,够天马行空的哈。”真的假的…满嘴跑火车,祁一安在心里吐槽。
    “厉害吧”,李飞烟得意地挑挑眉。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小巧的手枪。上膛,对准了祁一安,笑嘻嘻地说,“看我这么厉害,要不要来给我干活呀。”
    “…”祁一安不动声色,其实却已经像一只受惊的猫似的全身汗毛。直立这个女人为什么总这么喜欢恐吓人呢!没等祁一安回答。
    她扣动扳机,“啪”,枪是空的。
    “呼,李飞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
    “哈哈哈哈,就喜欢逗你玩,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假期之后就来给我干活。”“喂!我可没说啊…”
    “嗯…”下一秒唇就被一抹温柔堵住了,带着一些甜甜的花香袭来。祁一安忘了接下来的字句,浅浅地回应她。还有一些酒精味虽然总让她想起医用酒精。
    “我看你楼下好多客人啊,是不是很忙。”她轻轻嗅着李飞烟的头发。
    “没事儿~有人帮我做那些麻烦的事…我们…只需要做我们自己的事就好…”
    气氛氤氲起来。
    李飞烟贴近她,将她抵在桌上。祁一安一手撑这桌子,另一边伸手寻找李飞烟的手,卸下了她的枪,和她十指紧扣。
    Xxxxxxxxxxx此处文字在世界的其他角落xxxxxxxxxxx——
    “秦小姐,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身体最要紧。”
    秦若水躺在车后座,手背贴着额头,“不用。”刚才那是什么,真奇怪,疼痛来得突然,在某一个时候又瞬间失去了感觉。“老崔,你把我送到x小区就好。”
    “您刚才疼得都站不起来,我感到的时候您脸色那么白,都疼出虚汗了,还是去检查一下比较保险呐。”
    “”,秦若水想了想,懒得和他争辩,“嗯。”
    也有道理,这样的疼痛要是再来几次她可受不住。哎,人老了,不得不养生了啊——
    大半夜在医院里急诊,又约了第二天下午又去做了全套的检查,结果是什么问题也没有。就算有些小毛病也都是非常轻微,用不上药物治疗,医生能给的建议也都是健康饮食,睡眠充足,之类的大略建议。
    秦若水活了叁十多年,有没有实现什么重大成就都没什么所谓,她最令人欣赏的一点大概就是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身心健康,情绪平稳悠闲,生活工作平衡,还有高水准的快乐自足程度,至少很少有什么疾病和负面情绪。现在面对自己奇怪的剧痛和一切正常的体检报告,她觉得大概还是老了吧…
    “终于好了,老崔,这下你可以把我送到x小区了吧?哝,体检报告帮我带给老爸吧,我就知道你没少打小报告,我都多大的人了。”秦若水走回车边,看见老崔正拿着手机正挂断秦巍林的电话,吐槽了几句。
    “好好好”,老崔不好意思地赔笑,“孩子再大也是孩子嘛。”他年轻的时候起就给秦巍林干活,几乎是看着兄妹俩长大的。
    到了小区后天已经黑了,秦若水让他留下车先自行回去。
    200330
    推开门,一如往常地黑暗寂静。
    秦若水轻叹了口气,打开灯,走到冰箱拿水。
    冰箱里好像更空了大概是错觉,毕竟有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
    她走到阳台倚在栏杆上喝水,回想着昨晚奇怪的头疼。头疼伴随着幻听,混乱的剧痛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李医生?”
    算了,不重要。还是得早睡早起身体好。她打算把杯中剩下的水倒给阳台上的小植物就去睡,却发现小植物不知什么情况已经变回肉肉的了,饱饱涨涨,和之前干瘪枯萎的样子迥然。
    接着,秦若水发现浴室虽然依然干燥,但挂着的一条新拿出来的毛巾,镜子前多了一支新牙刷,冰箱里少的是牛奶,枕头上有不同的气味,厨房角落的小碟子里有半截没抽完的烟蒂…
    她来过。
    她会抽烟了?
    垃圾桶里还有没倒的垃圾,说明她应该还会再回来。以那个轻微洁癖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再走之后还把垃圾留在房里的。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秦若水嘴角微不可觉地悄悄上挑。
    昨天见到的那个人,也会是她吗?
    很久没见了——
    祁一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她打开房门,意外地发现门口的鞋架上多了双高跟。玄关的柜子上随意放了支口红。沙发上扔着一个包。客厅衣架上挂着一件风衣。吧台桌上的酒杯中剩了一点点rose。浴室湿湿润润,还带有些雾气,镜面残留着一点水珠。还有浴室里水蒸气带着的香,那个女人的味道。
    她在这里。
    祁一安强抑着内心的惊喜雀跃和激动,脸上带着控制不住的笑容,默默却匆匆地洗漱——
    刷着牙的时候,与她有关记忆就像泡沫一样,膨发着涌现。
    有一年在R国的时候,祁一安陪着秦若水去参加她与几个朋友的跨年聚会。回家的路上四处的夜空里烟花此起彼伏地绽放。近处的人家就在放烟花,秦若水胆小地缩在她怀里躲避火星。回家后她们开着窗帘,在映着窗外五光十色烟火的沙发上一直做x爱,听远处的“嘭”“啪”声不绝,听她一遍一遍说“我爱你”。
    还有祁一安22岁的那年在H国,秦若水大晚上0点在被窝里抱着她吱吱呀呀地学复读机唱生日歌,把她逗得笑得半死,直嗔怪秦若水把她当小宝宝看,还笑着揍她。
    后来秦若水突然卡住了,复读机卡壳的那种。
    “咦?你怎么啦,小复读机。”
    “啊,没电了。”语调急转直掉。
    “哈哈哈哈秦若水!神经病啊!哈哈哈哈哈哈”
    秦若水在黑暗中把她抱得更紧了,使劲亲了几下才堵住她的爆笑,
    “乖~宝宝睡觉啦”
    原来她还记得黑暗中的温暖。
    还有…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记忆,为什么前几天她还忘得这么彻底。祁一安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脸,身体,感觉有些陌生。回想起过去的这几年,记忆混乱地就像一场梦,经历了什么,感受了什么,大都那么悬浮无依。
    …
    她擦干身体,没有穿衣物。
    无声推开卧室的门。连呼吸都放轻了——
    卧室里安静的空气在黑暗里起伏,祁一安摸到床的轮廓。借着一点点微光看见床上一处隆起的轮廓。掀开被子钻进去,贴近那个人,那处温暖。
    她背对着她睡着。祁一安伸手圈住她的腰,从背后与她肌肤相贴。钻进她的头发里,浅浅地嗅了嗅,又吻了吻她的后颈。秦若水好像已经睡着了,没有任何动静。
    祁一安埋在那处柔软里,意识也慢慢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估计她大概睡着了,祁一安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好像有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覆上在了她的手。
    “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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