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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魔尊徒弟不对劲

    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既然幽兰谷的一片天能被补上,迟早整个天幕都会恢复的。
    可这令人振奋的消息没有持续太久,仅过去两个时辰,上空的那道天河又忽然暗了下去,随后鹜地熄灭了。
    因蔺宇阳强行用自己的修为弥补四名弟子的不足,导致阵法波动产生强大的压力成倍反噬在他身上。
    别人不清楚这压力有多大,非要形容的话,就如万顷之力汇聚于一点,泰山压顶一般倾轧着他的神魂,几乎要将他撕碎。
    他咬牙一拳砸向座下,石砖上顷刻出现数道裂缝,腥咸热流汹涌而上,他再也压不下,血液滴滴从唇角滑落,渗砖缝里。
    “停!”叶青见状急忙命众人停止施法,阵法光芒卒然消散。
    说着几步上前拉起他的腕脉,却被他一把甩开。
    “继续。”他咬牙低声道。
    “你真不要命了?”叶青语气里含着怒意,“给我休息!”
    说着却被一把拉住了胳臂,只听蔺宇阳一字一顿地道:“师叔,我没事。”
    手臂传来强烈的痛感,叶青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看着对方一双红瞳里写满了坚决,似乎还有一丝......祈求?
    他微微一怔,随后叹了口气道:“你......只要记着,你师尊的灵脉也得护着,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死了。”
    只见对方轻笑了一声,“自然,我有数。”
    陆景俦微微摇摇头,心知这小子要干的事是谁也拉不回来的,便只是微叹一声,沉默着再次施法结印。
    这一次,蔺宇阳调息后汇聚灵力至紫府并在周身快速游走,抵抗这巨大的反噬力,竟足足支撑了三日,他五内翻涌,似乎有一把钢刀在翻绞着他的神识,那如万刃凌迟一般的痛苦令他陷入意识混沌的状态。
    恍惚间,仿佛周身的事物都消失了,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他不知自己是陷入了幻觉还是在做梦,竟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昏死过去了?那阵法怎么办?
    白茫茫的空间里隐约出现一个人影,他只是一瞥,便立即认出了,他的心跳几乎迟滞了一瞬,“师尊!”
    人影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但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却直接涌入脑海,“停下。”
    “什么?”
    他企图伸手触摸那个人影,却总是落空,仿佛穿过一团云雾一般,他急切地喊着,“师尊,您在哪?快回来!”
    “快停下......”那个声音继续道:“再不停下,你会......”可声音却越来越弱,后半句话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师尊!”他大喊一声,猛然睁眼却见自己躺倒在地,众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他连喘了几口气,痛感再次袭来,却不似之前那般强烈,而更像是痛源消散后的隐隐作痛。
    阵法的光芒再次熄灭了。
    叶青松了口气,“让你别逞能,看,晕了吧?”
    他伸指扶额,摸出一把冷汗。“还有几日?”他低声问道。
    叶青含怒道:“你管它还有几日,不能再布阵了,再这样下去你的神魂会被撕碎的。”说着又转向陆景俦,“把你们冥天宗那几个老家伙叫来。”
    可话音未落就被蔺宇阳一把按住。
    “还有几日?”蔺宇阳说时目光含着恳求,“师叔。”
    叶青闻言面色微滞,竟一时语塞。
    这时陆景俦叹了一声:“三日。”说着掏出一枚药丸,送入蔺宇阳口中,“含着,过会就不疼了。”
    叶青啧了一声,责备地看一眼陆景俦,“光止疼有用么?你这是治标不治本。”说着也微微摇头,又不情不愿地从芥子壶中取出一颗蓝盈盈泛着幽光的丹丸。
    “这凝神丹十几年来我可就炼出一颗。”说着一咬牙,把心一横递给蔺宇阳,“吃下去。”那神情活像被割了块肉。
    “这是......”蔺宇阳接过丹丸,目光疑惑。
    “保你神魂不散。”叶青说着,把目光瞥向别处,没好气道:“但不敢保证你不会死,不过届时你死了,我还能把你拉回来,省去招魂了。”
    蔺宇阳面色苍白,有些无力地轻笑了一下,“谢师叔。”
    听叶青这话头不对劲,那几名侍卫坐不住了,纷纷互望一眼,提起勇气劝阻道:“谷主!”
    可还没发出下一句,就听见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结阵。”
    “可是......”
    “你等若不听令,我就换四人上来。”
    他们还想说什么,却见陆景俦冲他们摇摇头。
    二位师叔都劝不住,他们几人就更人微言轻了。
    谷主的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阵法再次亮起,照亮一方天穹。
    *
    就在幽兰谷因护山大阵与世隔绝时,在遥远的天边,望龙渊上空赫然凭空出现一架四方车,四兽咆哮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号声,从空中疾驰而过,所过之处黑色的火焰不断撒落。
    遮天蔽日的树冠立即被业火焚烧,迅疾蔓延开去。
    这烈焰势如破竹,一时间,整个峡谷都被一片黑色火焰笼罩,并逐渐向城镇涌去。
    *
    在药力作用下,剧痛减轻了些,可蔺宇阳的神志却越来越混沌,渐渐地,连压抑涌至咽喉的热流也做不到了,只能任凭血液自下颚流下,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一方白玉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