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小家伙居然蹲在玻璃前看, 在蟒蛇朝她爬过来时竟还伸手贴在玻璃上。
    靳心瑜迅速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儿, 不顾小家伙蹬腿抗议，一溜小跑把她带出了蟒蛇馆。
    “哎哟妈耶，我的个老天鹅……”靳心瑜放下女儿，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吓死我了。”
    “妈妈好讨厌……”赵祺琛怨念地看向靳心瑜, 一副都怪你扫了我的好兴致的表情, 转身一把抱住程之宁的腿，仰头可怜巴巴道：“还要看，大蛇！”
    程之宁：“额, 这个……”她看向祁暖, 祁暖摸摸鼻子, 干咳一声望天道：“今天的太阳, 好圆啊……”
    靳心瑜也望天：“对诶，真圆！”
    程之宁：“……”这两人！
    “姨姨, 还要看……”知道妈妈不带她，小鱼丸继续向程之宁撒娇道。
    程之宁蹲在她面前, 勉强笑道：“那个……琛琛啊, 你不觉得，大蟒蛇很可怕吗？”天知道刚才看到蟒蛇吐着信子爬向他们的时候，她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不怕！”赵祺琛拍着小手, “好玩！想摸摸……姨姨带我去……”
    程之宁：“……”
    靳心瑜捂脸哀嚎：“我怎么会生出个这么生猛的女儿……”见过喜欢小猫小狗小白兔的，就没见过喜欢大蟒蛇的……女儿啊，你知不知道那些蛇随便一条就可以把你整个儿吞了，嚼都不带嚼的……呸呸呸！
    最后还是祁暖救了场，说马上就要去看“熊大”了，再不去就要回家了，小家伙的注意力才从蟒蛇身上转移，催着大家去看“熊大熊二”。
    步行十几分钟，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棕熊生态园。围栏外有挺多人在围观，赵祺琛撒开靳心瑜的手就往那儿跑。
    “宝贝，慢点儿，等等妈妈——”靳心瑜脚步匆匆地追着她。
    祁暖把程之宁拉到一张石椅旁，用纸巾擦了擦，说道：“程之宁，你坐这儿，我看看你的脚。”
    “没事儿。”程之宁笑了笑，“坐一会儿就好了。”
    祁暖从袋子里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她。
    程之宁接过水仰头喝了几口，余光瞥见祁暖十分自然地在她面前蹲下，竟是要帮她脱鞋。
    程之宁一口水差点没呛到：“诶诶，小暖，不用……”她的脚直往后缩，摇头拒绝。
    祁暖看向她：“我就是看一看磨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程之宁忙说。
    祁暖皱起眉头，也不说话，就蹲在她身前看着她。
    程之宁叹了口气，在祁暖动手之前自己脱下了鞋子，把袜子往下拉了一些，边道：“你别太紧张了，都说没……”
    话到一半卡壳了，两人都看见了她脚后跟上红通通的，一层薄薄地皮破了，还有些湿湿的液体，明显是磨出了水泡又把它磨破了。
    祁暖眉头紧锁：“该说不严重？”
    程之宁：“……”疼归疼，她以为只是磨红了，也没想到会起水泡，还破了……
    “另一只呢？”祁暖单膝半跪在地上，把她破皮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这只不疼……小暖，别这样，快起来……”程之宁看了一眼四周，有几个人在往这边看，幸而她们两人都是女生，没引起太多注意。
    她想要缩回脚，却被祁暖紧紧抓着。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只鞋就被脱了。
    祁暖直接拉下了她的白色浅口短袜，看着和左脚相差无几的状况，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就是你说的不疼？”
    “我……”程之宁自知理亏，软声安慰道：“我没事的，现在其实都已经麻木了。”
    祁暖不看她，手上动作却轻柔，把她两只脚都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真的不疼了，不骗你……”
    “就这一会儿你已经骗我两次了。”祁暖半是生气半是心疼道。
    还记仇了……程之宁无奈地小声对她说：“小暖，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别生气了……”
    祁暖哪里能真对她生什么气，嗫喏着说：“没生你的气，我该早点发现的……”
    “怎么还怪起自己来了？况且又不是多严重的伤……”程之宁好笑地把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好了，快起来，待会儿心瑜过来看见该笑你了。”
    程之宁尝试抽回自己的脚，再一次……失败了。
    “小暖？”
    “不能再这样穿回去了。刚才我们好像有经过一个便利店，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有没有卖创可贴。”
    “不用，太麻烦了……”程之宁没来得及拉住她，对方已经在三步以外了。
    “在这儿等我！”
    “诶，小……”人已经走了，程之宁只得收了声。凝视着匆匆走远的身影，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目光是多么温柔。
    这样温柔的目光，却被几米外的另一人看在眼里。
    魏雨彤是带侄子侄女来的，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许久不见的人。刚才的一切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女孩半跪在地上担心地查看程之宁的脚伤，程之宁帮她整理头发，二人之间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异于常人的亲密。
    作为程之宁的前女友，魏雨彤怎么会看不出两人的关系，令她心中百味杂陈的是，那个女孩，竟然是祁暖……程之宁弟弟的同学，比自己都要小十岁的祁暖！
    魏雨彤心中先是有种“竟然如此”的震惊，而后又生出一阵“原来如此”的嘲讽，以前总见程之宁如此紧张祁暖，难怪啊……这样温柔又饱含情意的眼神，就算是当初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感受过。在原地呆立许久，终究忍不住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