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迁看他有些愣住的眼神,嘴角勾起,开口解释:“年夜饭。”
    时流云还是有些呆,指尖颤了颤:“你做的?”
    霍迁看着他明显惊讶的眼神,心里觉得自己做也不是不可以。
    以后也可以学学怎么做饭。
    “我让酒店厨房做的,”霍迁边说边坐在椅子上,“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让人做了点,但比刚才饭店要清淡些。”
    他扬头指了指对面椅子:“不坐?”
    时流云看了看满桌的菜和紧锁的大门,心里闪过这几天来心里一直浮现出的不好预感,他望着霍迁自然的表情皱了皱眉,还是坐了下来。
    总要确认一下心中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
    “原来你只是想跟我一起吃饭?那也不用这么暴力吧,”时流云随意的把手举起来,揉揉有些发红的手腕,“弄得我手都疼了。”
    往日漂亮的手指头依然很漂亮,只是手腕处有点红色,连着青筋微凸,看起来肿肿的。
    “我这有药,”霍迁视线看着那,“等会儿帮你喷一下。”
    时流云却用另只手遮住手腕挡住霍迁视线,他瞥开视线,一点儿都不想深思霍迁为什么会带着消肿药的原因。
    于是他拿筷子夹起块肉,吃了起来。
    肉香在舌间荡开,味道很不错,时流云眯了眯眼。
    “你以前在剧组过年都是买的年夜饭?”他一边夹菜往嘴里送一边问,“这么多?”
    “没有,”霍迁也拿起筷子,“平常顶多是买一份而已,我对年夜饭没什么执着。”
    他加了句:“今天本来就准备两个人一起吃,所以定的多了些。”
    时流云装作明白的点点头,他决定再挣扎一会儿:“那怎么不回家过年?如果有空的话,离得近请个假也可以吧?”
    “我父母一直在国外,”霍迁没有犹豫,“家里亲戚也基本在国外,平常我不拍戏有长假才回去一次,过年的时候会跟他们视频通话。”
    时流云又点点头。
    手机铃声在这时传来。
    霍迁眉头稍微蹙了下,他看了眼手机,是他妈妈打来的电话。
    对面时流云对他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
    霍迁看了屏幕半晌,点点头,起身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狭小的房间突然变得空旷,时流云看了看对面空着的座位,终于感觉透了点儿气。
    今晚本就没什么胃口,他放下筷子手撑起头,视线不经意略过霍迁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他熟悉的东西。
    和他一个牌子的香烟。
    他眼睛停了几秒又转开,有些不耐的往旁边看,看到饭桌角落摆着的一叠纸。
    纸上打印字和手写字混在一起,是剧本,他微微倾身,是今天上午才演过的那场戏。
    那是他和霍迁的对手戏,待人冷漠的企业家在安静的小镇酒吧遇到了总是漫不经心的男人,男人撑头坐在酒吧座位上,刚刚跳过舞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企业家视线放在他身上,冷漠的外表逐渐崩落,透出点真实的情绪。
    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拿起了剧本,剧本上标注做的很仔细,不止有霍迁的,还有他的。
    时流云眼睛闭了闭,再一睁眼,剧本已经被他扔在了桌子上,紧接着,脚腕像被热包围。
    霍迁蹲在他面前,手正帮他把皮鞋后跟往下拽,他本就穿的短袜,脚踝很轻易露出来,霍迁动作看着轻柔其实挺用力,时流云皱着眉头想把脚抽回来,但挪不动分毫。
    他心里预感一瞬间涌上来,看着霍迁沉着的脸片刻,然后把脚突然往前伸,直接踹到霍迁肚子上。
    “你干什么?”时流云说。
    霍迁把他脚握着挪远了些:“你不是说腿痛吗?帮你擦药。”
    说着左手就拿过一旁的药膏,熟练的单手打开,挤了一点在脚踝上,再轻轻揉起来。
    “最近拍戏拍的怎么样,还顺利吗?”霍迁挑了个好展开的话题问。
    时流云话音很平常:“挺顺利的,大家都很好,戏演的也很舒服。”
    放以前,男人应该会在这时弯下腰凑近霍迁的脸,一边笑得眼睛弯弯一边轻声说:“您也很好,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霍迁想着轻笑出声,手上边慢慢帮他把袜子和皮鞋穿好,边说:“那是挺好,看来我最初对你的定位没错,公司的摇钱树。”
    是流云将腿从他手里抽出来,往下看:“这要等上映才看得出来吧?”
    两人双目相视,霍迁看着他带着随意的表情,心里欲望冒出来。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时流云,我——”
    “陈先生怎么在这?”时流云突然来了句,打断他。
    霍迁有些愣,时流云已经将桌上的剧本拿起来,眼睛从剧本撇过来放到霍迁身上,眼里的漫不经心露出来。
    他叫的是戏中男主角陈阳,而他现在的眼神,跟任初一模一样。
    霍迁眉头皱起来,他现在不喜欢也不希望时流云眼睛里再出现这样的随意。
    “来这周围转了会,”霍迁顺着说,“你姐姐叫我来找你,说你一般会在这个酒吧呆着。”
    “那陈先生刚刚看到我跳舞啦?”时流云省略了一些话。
    霍迁这次没立即回,缓缓起身一点,往前想拉时流云刚被他拽红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