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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洗白师尊的一万种姿势》 潺潺水声宁人心神,能淡去心中孤苦,少年又叹了口气,眼前白影一闪, 忽而见只小包子从面前跑了过去,忙揉了揉眼,只怕那是错觉。
待他再次睁眼,早就不见了小包子,怀里一沉,低头一看,却是多了个蠢蠢欲动的小家伙。
这只包子看起来才降生不久,牙还没长全,四肢又粗又短,肉乎乎的小手只有枣子那般大,一笑起来五官就挤在一起,模样很是讨喜。
小家伙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往他怀里拱着。
九重天界怎可能会有这种毛儿还没长齐的孩子……
用脚丫子也猜得出小包子的身份,少年内心嫌弃,很想将小家伙推到一边,看他咕噜噜一路滚到浣花池里,大口去喝洗花瓣的泥水。
他伸出手来推了一推,竟是没有反应。
小家伙就赖在他怀里,哼哼唧唧的往里拱着,说什么也不肯撒手,看起来小小的胖手却是力气十足,甩都甩不开。
“你……放开!放开啊你……”
“呜呜呜……”
“小小年纪还敢装哭!再不放手我就打你了!!”
少年边说边举起拳头,象征性的威胁着挥了挥,岂料小包子居然一口叼住他的手腕,湿哒哒粘乎乎的一片口水,吓得洁癖少年赶忙掏着帕巾去擦,一时着急没站住脚,踏在池边的泥泞就栽进了池水里。
动静引来周遭天女的注目,徒留一身脏污的少年狼狈的坐在池水里,听着银铃般此起彼伏的嘲笑,咬牙切齿望着小包子拍拍屁股爬走的背影,对小家伙的恨意更甚几分。
“你你你……”
“别气,他只是个孩子。”
低沉男声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方才还笑成一片的天女见状纷纷俯首下跪,唯有少年依旧坐在池水里,愣愣望着缓步走来的至高之人。
来者一身玄衣以金丝绣着图腾,身形高大给人以难以言表的压迫,对少年而言却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使得从前的他时常梦想着能在那人的怀里入睡。
少年讷讷看了许久,直到那人走到池边,才想起打着滚儿的跪在池底的淤泥里,拨开面前丛生的荷花,将头低了下去。
“儿臣拜见帝尊。”
“不是说了四下无人时不必如此疏远。”
少年颇为顾忌的望了一眼方才看戏的天女们,见她们一个个识相的扭出各种姿态装作红花绿叶的背景,这才怯生生的唤了声:“义父。”
那人“嗯”了一声,很是满意。
“起来吧,去换套干爽的衣裳再来云光殿,孤皇有话对你讲。”
少年兴冲冲应了一声,比起独守空房多年才被临幸的妃嫔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在看到被他敬为义父的人满怀慈爱抱起地上到处乱爬的小包子,不顾他一身脏污把他揽在怀里,任由他沾满泥浆的小手在自己脸上划出奇怪的脏痕,心中始终小心翼翼维护的东西似乎啪的一声碎裂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能得到全部的父爱吗?
少年失落的垂下眼睑,可他从未忘记自己曾身为罪俘的身份,深知这份温情是上天施舍来之不易,很快调整好心情,换了衣衫前往云光殿。
帝天遥坐在至高神座之上,擦去面上的污渍,对少年招招手。
少年默然,他生来就是驴脾气,犯起浑来任何人都是不从的,咬着牙上前,却未照着帝尊指示踏上通往王座的阶梯,跪在了距人数步之遥处。
“你是在闹脾气吗?”
“儿臣不敢。”
“那便不要让孤皇说第二遍。”
见人显出恼意,还了方才不爽一仇的少年怕激怒了他,顺从的遵照那人心意到他身旁,被抱在了那人腿上坐着,惶恐而不安。
“受宠若惊了?”
“不……我已经不再是能和义父亲昵的年纪了,您还是抱太子更合适些。”
“儿子大了,究竟是脸皮薄了,还是翅膀硬了,居然学会疏远父亲了。”
帝天遥佯作无奈叹了口气,不动声色扼住少年的脖颈,笑着威胁。
“别忘了此刻正在凡界为皇的屿民,和你那不争气的亲哥哥,你若是不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日后注定没有翻身夺权的机会。”
少年吃痛,眼中流露着不屈,始终没有低头。
见他这般,帝天遥放松力道,转而爱抚着他的头。
“好了,这个游戏也该玩腻了。今日是你弱冠成年的日子,依照九重天惯例,孤皇该为你束发,遣你轮回往生,去人间历练了。但你陪在孤皇身边多年,孤皇倒是舍不得你远行了,所以打算送你一件大礼。”
“一个……与我一同分享父爱的礼物吗?如果是这样,我宁可做一辈子长不大的孩子。”
这话逗笑了帝天遥。
“你的天真真让孤皇欢喜,这也是当初在天乡罪俘之中,寡人一眼就望见你的原因,是你拯救了天乡羽民,救他们远离死亡威胁,不过看起来他们并不感谢你。”
“重要的是我为人做了什么,而不是人们愿回报我什么。我愿为君子,如幽夜莲华,独立寒江,孑然一身。”
“说得好,让你长居昙华亭真是再恰当不过,说起来,你可知昙华亭此名的来意?”
“《法华经》曾言:佛前有花,名优昙华,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弹指即谢,刹那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