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找到了,只是不知用这种相似的方法能否将师尊的魂魄从那竹子上请下来。
    秋风拂过,吹落一片黄色的竹叶飘入灯盏之中,触血即溶。
    竹子依旧泛着蓝色的光。
    显然……
    并不成功。
    乐沅荀瞬间明白了叶君晰的意图,连忙欠身道:“沈掌门,魔尊和妖王杀过来了,乐长老请您速速回去!”
    依旧……
    不为所动。
    “额……清月剑派的钟仙师被魔尊捉走了,还请沈仙师为仙界主持公道!”
    钟介然的尝试也已失败告捷。
    收徒、剑派、仙界沈向卿竟然都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眼看着血就要燃尽,谢颜突然跪在叶君晰的跟前,执起他的手,吻在他的指尖:“师兄,嫁给我,好不好?”
    刹那间,附在竹子上的魂魄朝着谢颜飞扑过去。叶君晰连忙念动咒语,将其收入瓶中。
    魂灯熄灭,谢颜的那张脸似乎也跟着阴沉下来。
    吾的妈耶!原来龙阳剑派这么狗血!原来以为叶道友对沈仙师是单箭头,宫少主还稍稍有些回旋的余地……
    这下好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也被宫少主捅了,叶道友再傻也懂了,马上就要和沈仙师双宿双飞了!
    瞳孔地震的钟介然连忙朝着乐沅荀使眼色,示意她挨自己近一些,好随时贴瞬移符。
    然谢颜却拉着叶君晰的手从他二人之间穿过,路过他面前时特地打了个响指,冲着他得意洋洋地说:“哼,你们都不懂~”
    钟介然还在回味谢颜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鼻息间一股焦味,扭头才见自己的布兜不知何时烧了起来,里面符纸都已燃成了渣渣。
    ***
    魂入体内,不过半月,沈向卿就醒了过来。他回到子含峰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叶君晰过去。
    叶君晰去了,还带上了谢颜。
    三人彻谈了一整夜,突然门打开了。
    扫洒的小道童连忙躲在树后,隐约间他听见房中的沈仙师愤慨道:“如果不是他,你我一定会结成道侣,终究是不该让他入了剑派!”
    门口的叶掌门牵着谢长老的手,淡笑如风:“师尊已经用锁情环试过一次如果了,师尊成功了吗?”
    “缘分天定,情由心起。我对师尊,从未动心。”
    一缕秋风,吹散话音。
    不知何时,他头上的掌门玉冠已经变成了一支凝脂白润的九尾望月簪。
    ***
    魔尊独子大婚临近,钟海棠叮嘱左护法准备的千里红妆,将整个龙阳剑派堆成了红色。
    红绸飘飘,山上却不见几人,只因他们一半去了魔界观礼,另外一半则留在剑派内忙前忙后的给叶长老准备送亲事宜。
    魔界更是热闹,大婚前一日,每家每户就准备好了红灯笼,为魔界少主贺喜。各类酒社茶馆为了应付三界涌入的仙修和妖修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自从妖王和魔尊的梁子解开了,数以万计的妖精涌入魔界,为前任妖王段子鸢的小郎君致贺。
    当然,他们更想看一看这现任妖王差一点娶过门,却成了自己外甥媳妇的叶仙师到底是何模样。
    七月初七,魔界正殿,金叶洒地,三界之人将这里挤得水泄不通,唯有高台上一段红似艳阳的新娘步道是无人。
    众人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期盼着魔界少主将叶仙师迎娶回来。
    阳光明媚,本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突然大风骤起,吹来一朵五彩祥云,下起了太阳雨。
    仙界来的人悉悉索索一阵疑问,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下起了雨?
    各色妖精喜笑颜开:“咱们这位小郎君可是白圣狐族,狐狸娶亲,那就得下太阳雨!”
    而此时,喜乐奏起,一只火红的凤凰划破天际,将那一朵彩云烧起。
    火光通天,凤凰盘旋九圈,撒下一片凤凰花雨。
    一位身着金龙喜服的男子自火凤上一跃而下,从他英气十足的断眉可辨出此人正是魔界少主,也是今日的新郎——宫哲彦。
    新郎抱着另一银发美人缓缓落了下来,而后揽着美人的腰将其放下,牵手并步于高台之上。
    银发美人头顶金鸾冠,身披红鲛衣。一双红眸只淡淡扫过台下,都让众人有种心灵被击穿的战栗。
    微微一笑间,万千赞美之词,都突显苍白。
    萧老板特地在美人的喜服上用金线勾了栀子花,步履间散发的栀子花香让人恍然觉得眼前的银发美人是万年花妖化形。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结印礼成!”
    随着左护法一声高喝,礼炮骤起。
    谢颜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此刻可以看见有一根红线将他与师兄的小指牵了起来。无论他眨眼多少次,都不会消失。
    再也不用什么问心咒,也不用什么追踪术,仅凭这根红线,他就能永永远远追寻到师兄。
    而尾椎骨半寸之上的灼热,也在昭示着他与师兄道侣之印已成!
    他的手开始颤抖,连走路都变成了同手同脚,惹得台下一阵哄笑。
    觥筹交错后,宫北屹将他再次叫道台前,取过自己大拇指上的戒指就要替他带上。一旁钟海棠激动得跺脚,暗自雀跃:“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