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舟暗红的瞳孔中似乎有不忍,可呆愣了片刻后,他低身趴在砖瓦木材中疯狂挖了起来。
    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三年前的大火让涛花门付之一炬片瓦不剩,可万一呢,万一能挖到一块路家人没烧到的骨头,那他路寒舟就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虽然这是大不敬,可他不打算放弃。
    情急之下双手忘了蓄满灵力,平时难以托物的玉指被这积年累月的破瓦划得血肉模糊。
    血混在泥土中在夜晚看起来十分可怖,可路寒舟没有停,甚至挖的越来越用力,他跪在原地,涕泗横流,早已忍不住大哭起来。
    他想活,他想活下去,他想和江宁灼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呢。
    可三年间什么都没了。
    路寒舟渐渐脱力,绝望,他甚至想放把火让自己死在这里算了。
    就当他要超前栽倒时,腰上骤然环过了一只手,熟悉的气味让敏感的路寒舟产生了一瞬间的清明。
    在下一刻,他就被人翻过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是江宁灼。
    他没走,他一直跟着路寒舟。
    路寒舟膝盖破了站不稳,全靠江宁灼托着。这个吻充满了惩罚的意味,不一会就有血腥味散布在了两人的唇齿间。
    可江宁灼偏偏不要停下来,他摸着路寒舟满目疮痍的手心疼的要死,就是要把路寒舟揉进自己的怀里。
    直到银丝一次次扯出,路寒舟快要缺氧时,他才微微偏开了头。
    路寒舟心跳不止,强行让自己冷漠,小口小口喘着气想把江宁灼赶走,语气平平道:“我是邪祟,迟早害了所有人,你离我远点。”
    他手上的伤已经被江宁灼用灵力治愈,可是痛感还在,推搡间仍旧很疼。
    “邪祟怎么了,我喜欢。”江宁灼把他勒在自己怀中,眼神毫不退让,甚至还想追加一个吻。
    但最后因为心疼还是没欺负。
    看了一下废墟,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你是打算狠狠伤我的心吗路寒舟。”
    “我不喜欢你。”路寒舟不敢看他。
    “你撒谎。”江宁灼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因为这句话停滞了一瞬,继续道:“你无时无刻不在看我,你灵海的气息也在拼了命的往我那缕身上绕,你根本离不开我。”
    如果不是这些证据,他还真没有说你撒谎的底气。
    路寒舟不会骗人。
    既然对方怎么都不信,那自己就闭嘴吧。
    江宁灼生气他一脸绝望却不和自己说,拿他啪嗒啪嗒掉的眼泪没有办法。
    亲着哄着恐吓着都不敢用,最后一生气,卷起他的身子就回了封宗五坛花院。
    路寒舟被轻轻扔在了江宁灼的床上。封宗的床很大,让他没了安全感。
    江宁灼懂他,自己也爬上去后就变出了帷帐,将两人严丝合缝遮在了这狭隘的空间内。
    路寒舟蹬着腿想跑,可被江宁灼拽回来压在了身下。
    空气又不流通,他只能闻到江宁灼的味道。
    细密的吻落在他泪水遍布的脸颊,江宁灼钳制着他的手腕,这次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小心翼翼,几乎是霸道地褪去了路寒舟的衣服,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
    但路寒舟还是感受到了对方的爱意,这让他的心狂跳不止。
    江宁灼沉声道:“寒舟。”
    路寒舟也喜欢江宁灼,在这样强势的攻击下他不可能完全自控,江宁灼的声音就像催化剂,不一会路寒舟就从逃避成了顺从,甚至还小心回应。
    也罢,结局已定,快活几日是几日。
    感受到路寒舟态度的变化江宁灼十分开心,他伸手弄灭了烛灯,把重量放在路寒舟身上,十分认真地在他耳边说:“寒舟,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诚恳地表达。
    昏暗视线下路寒舟被这句话冲昏了头,直接酥了。他感觉到自己的温度在上升。
    终于主动搂住了江宁灼的脖子。
    红烛帐暖,气氛旖旎。
    江宁灼发出了一声低笑,这是他这几天难得的好心情。
    他有些着急,可还是不忘了照顾路寒舟,在衣服袖中拿出鹿皮膏药,用手指挖了一大块就抹了上去。
    路寒舟膝盖并上,刚才疼痛还在,可药膏的凉意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江宁灼不吝啬自己的吻,一下一下亲着他,只不过不是嘴唇,而是各处,引得他阵阵战栗。
    “师兄——”
    寒舟想要。
    第63章 绝路   屈人之下的不该是路寒舟。……
    “滴答”一声。
    汗滴在了路寒舟腰腹上。
    封宗宗主第一次失了体面, 在对方的稚嫩催促下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小心翼翼地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凉意被滚烫的温度代替,路寒舟有些害怕, 他仰着脖子,差点忘记了自己是谁。
    “寒舟。”江宁灼说不出别的话。
    他身体力行地叫路寒舟远赴云端沉溺情爱。
    路寒舟感觉自己坐在一艘小船上行驶在惊涛骇浪中,被暴雨浸湿,每一层浪都能将他颠簸下船,他想抓稳他怕掉进海里, 可不用抓,因为有人会及时拽回他。
    他不用害怕。
    江宁灼把他抱在怀里,他感受到对方身上也出了一身汗, 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寒舟快要让他晕倒失去理性,又次次将他从晕厥边缘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