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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暗火

    张静交代了凌灼几句,转身再次过去跟人沟通,陆迟歇长腿迈下车,凌灼喊他:“你去哪呢?”
    陆迟歇:“去看看。”
    其实就是因为模特临时放鸽子改时间,张静这边不满,摄影师也不满,尤其是那位满脸胡子邋遢看着挺不羁的摄影师,大声说话像是在骂人,张静有点遗憾对方的语言自己听不懂,以至完全插不上嘴。
    陆迟歇走过来,上前跟那些人说了几句,用的也是他们的语言,而且十分流利,摄影师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忽地一顿,眼睛瞬间亮了,指着陆迟歇更加激动地跟其他人说起话,品牌方的工作人员似乎在犹豫,像是拿不定主意。
    过了片刻,昨晚跟张静他们吃饭的品牌方代表匆匆而来,张静松了口气,上去用英语跟对方交流,对方先是道歉,那位摄影师也挤上来,再次重复自己的提议,代表打量着面前陆迟歇,问了他几句,陆迟歇点头,然后对方就去打电话了。
    张静问陆迟歇:“他们刚说了什么?”
    陆迟歇笑笑:“这位摄影师大哥说我形象挺适合广告片中需要的角色,提议让我来做这个模特,品牌方的说他们要请示上头才能决定。”
    张静略惊讶,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早上也看了广告的脚本,这个广告怎么说呢,是以凌灼的视角看另一个人、男人,很有些暧昧的成分,真要是让陆迟歇来演,等到时候广告片一出,可想而知国内网络上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但在模特选择上,他们这边是没有发言权的,要是品牌方同意,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让凌灼上。
    打电话的人足足跟电话那边的上级请示了十几分钟,期间还把手机递给了那位摄影师,摄影师十分激动,不停说着什么,不时将满是赞赏的目光落向陆迟歇。
    半小时后,正式开拍,演员凌灼和陆迟歇。
    凌灼还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就这一会儿功夫,跟他演对手戏的模特就变成了陆迟歇。
    陆迟歇提醒他:“演好你自己的就行,别想太多。”
    凌灼定定看他片刻,心情平静下来,转身走向自己位置。
    他坐进了停在街边的一辆敞篷跑车里,片中的他是一位有些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哥,坐在车内心不在焉地等人,他神态散漫且透着隐约的不耐烦,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直到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落向前方街尾缓步走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大衣,内敛低调,身材比例堪称完美,更英俊得不可思议,神情却十分淡漠疏离,如同T台上最气质独特的模特,又优雅得仿佛上世纪的贵公子。
    车内的花花公子哥偏了偏头,就这么不错眼地看着他逐渐走近,他们的目光相接,可能只有短暂的一两秒,公子哥的眼瞳里映出男人的身影,仿佛某种审视,又或是被引诱,慌乱与某种禁忌的渴望同时涌动,稍纵即逝。
    男人已经走远,公子哥怔然回神,侧头轻轻嗅了嗅,空气里只留下些许隐秘的幽香。
    因为对手戏的模特是陆迟歇,凌灼不自觉地有点害羞,摄影师挑剔要求高,一再地抓他的微表情,重拍了好几次才过,到后面摄影师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喊着“perfect”,比先前还要兴奋激动。
    凌灼回去车上换下一套衣服,这一条广告片才只拍了三分之一,之后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陆迟歇跟上车,凌灼在他的目光注视中一颗一颗解开身上扣子:“……你别看了。”
    明明都已经坦诚相对过数回,但或许是刚才拍那条片子的原因,被陆迟歇这么盯着,他竟生出了种无所适从的羞耻感。
    陆迟歇欺身往前,凌灼有些紧张,背抵着椅背退不开,陆迟歇抬手在他耳垂上轻轻一捏,沉声笑:“这么害羞?”
    凌灼:“没有,你别动我了。”
    陆迟歇侧头,在他唇上一吻,凌灼怔了怔,舔了一下唇。
    二十分钟后,继续拍摄第二部 分。
    在这一part里,公子哥痴迷地找寻那个近似是他臆想出来的味道,他寻遍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每一幕的镜头都记录着他的疯狂和渴望,他的眼神里满是烫人的热切,毫不掩饰。
    最后他停步在那一大排货柜前,随手从顶端取下那瓶看似不起眼的香水,喷洒在试纸上慢慢嗅闻,目光逐渐变得愈加灼亮,在这一刻仿佛灵与欲都跟着沸腾燃烧。
    陆迟歇站在镜头外看他,凌灼的表演其实挺有灵气的,演这种有点神经质的病娇角色竟也不违和,多一分显得病态,少一分又味道不够,他把握得刚刚好。
    从摄影师的表情中也看得出,他对凌灼很满意。
    如果说一开始是陆迟歇的长相、气质和身材给了这位摄影师惊艳感,那么凌灼这样骨相皮相都接近完美的典型东方美人,则另有一番风情和韵味,他的表现更是超出了众人预期。
    最后的一部分,在棚内拍摄。
    凌灼裹着一件纯白的丝绸浴袍,躺在天鹅绒黑的床单上,一条腿平放,一条腿曲起,姿势随性慵懒。他将香水喷在自己手腕上,举到鼻尖前深嗅,轻眯起的黑瞳里尽是痴迷和沉醉,再轻轻吻上手腕的位置,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禁忌潮涌和热望,如同顶礼膜拜一般的虔诚,仿佛动情亲吻最痴慕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