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的小心翼翼里，余岩霖脸上的笑容敛了，他有点心疼。
    最后在看到汤青坐在沙发上写下了一张字条，然后放了一叠钱在桌上时，才又隐隐笑了出来。
    心情有些复杂，他捏了捏汤青的手指，低声说道：“我不要钱，只要人。”
    汤青一只手被他按着，用另一只手来推他又担心动作太大反而惊动了前座的两人，于是就用脑袋顺势撞了他脑袋一下，听到一声清晰的“Duang”声。
    还挺疼的。
    他提醒余岩霖，车里有人，注意一点。
    这人现在总有点不分场合，也不知道是故意在逗自己玩，还是真的憋坏了，又或者……是追求刺激心理？
    他下次去见梁医生的时候要适当提一句，看看余岩霖的这种心理是否正常，需不需要也进行下干预治疗。
    反正汤青的小心脏被刺激得不轻，如果他带着心跳测量仪，那个居高不下的数据应该是非常之精彩。
    余岩霖一天的疲惫尽扫，盯着默片似的监控视频看得不亦乐乎，有些镜头还反复拉进度回看。
    汤青是受不了了，直接把他的手机抢了过来，始终顾忌着前座还有人，哪怕车厢内光线昏暗，汤青也还是束手束脚的。
    余岩霖就不同了，汤青的动作在他眼前就跟三脚猫挠痒痒一样，他轻轻松松伸出手，就连手机带汤青都收到了自己怀里。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汤青不信邪地又加大力气挣扎一番，最后除了自己累得出了一层薄汗外，还差点带上喘息声，结果那不要脸的人丝毫没有影响。
    得了，早该接受这个现实的。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汤青压低声音，有些恼羞成怒了。
    余岩霖莞尔一笑：“可我就是觉得挺好看啊。”
    汤青心跳开始动荡起来，不只是因为这句话，而是——
    余岩霖的呼吸就在他耳根后，几乎就挨着他的皮肤，因为汤青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还有些热烫。
    他不由瑟缩了一下，浑身好像过了电一样。
    余岩霖声音放得很轻，微妙的情绪在他的眼底涌动着，快要盛不住了，“乖，你再动作，他们真的就回头了。”
    汤青张口欲咬上他手背的动作一僵，只得停了下来。
    只是他刚放弃抵抗，余岩霖更加得寸进尺地把他整个人圈进了怀里，顺势拉起他一根手指，然后几下点开自己的手机，打开到添加新指纹的界面。
    汤青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没有作声，也没有抗拒。
    他们分开的时候指纹解锁都还没有开始流行，更不要提现在的指纹支付，刷脸之类的功能了。
    余岩霖这个行为意味着，他要把自己最隐私的领域都完全地交付给汤青，没有秘密，没有犹豫，毫无保留。
    他打开支付软件继续添加指纹的时候，汤青才醒过神来，有些赧然地说：“你干嘛，我自己有钱，不用你的。”
    余岩霖很认真地纠正道：“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
    后半句慢悠悠的，更有些沾沾自喜。
    开玩笑，他这么几年挣下来的房子和票子，不就是自己攒的老婆本嘛。
    汤青要是不花他的钱，他是真的难受。
    余岩霖似乎有些上瘾了，加了支付宝指纹还不够，还要各种添加亲密支付……思维再一扩散，连忙又在购物app上买了不少情侣款睡衣、鞋子……
    汤青很想说一句：上一次我被这样仔细安排的时候，还在上小学，这位余先生，难不成你是妈系的？
    还想说一句：我真的有钱，还算挺有钱的。
    他年薪好歹有七位数。
    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个人了，汤青无声地吐出来口气。
    算了，你开心就好。
    余岩霖的嘴角翘起来的弧度都可以挂酒瓶子了，汤青没法理解他这种快乐，选择靠在座位上，准备抓紧补一下眠。
    眼睛刚闭上，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让他立马又睁开了眼睛。
    “余岩霖，”汤青微微启唇，“到现在为止，四次……加上这次，有两次确定是你的家，那另外两次……”
    余岩霖添加购物车的动作停住了，他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哼了一声：“那必须也是我的。”
    “我没跟你闹，我想确定是不是都是你的，”虽然汤青觉得这种巧合都快赶上彗星撞地球了，但他就是忽然执拗了起来。
    汤青的相册里有几张照片，他翻出来一一给余岩霖看，新一点的照片正是最近的这处小公寓，已经毫无疑问，汤青翻出更早一些的照片给余岩霖看。
    “你看这个。”汤青指着照片，有些期待。
    余岩霖盯着那照片里的房子看了好几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正在认真思考着，迟迟没有说话。
    汤青心蓦地凉了一下。
    好一会儿，余岩霖才说：“好像……是吧？”
    不是就不是。
    还好像？
    汤青又翻到另一张照片，余岩霖的反应也同样，汤青叹了口气，就知道自己不该抱有期待的。
    余岩霖尴尬笑了下：“是这样，我的房子有点多，只有两套是我自己参与设计装修的，所以对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
    汤青：“……”
    你这话有点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