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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印象失真

    路许伤的明明是手,但表现得似乎和四肢全废了没什么两样,不管是什么事情,全都指名要求他来代劳。
    “现在一定要画设计稿吗?”江乘月坐在路许的设计台前,执着笔,不太确定地看了路许一眼,“你不是休假了吗?医生让你最近不要工作了。”
    他尽可能地放慢语速,防止路许又用听不懂来搪塞他。
    “休假也不能忘了工作,这么大的品牌,没有我不行。”路许从来没这么敬业过,“我说创意,你来画。”
    江乘月手中的笔尖颤抖了两下,在数字屏上吐出了一条毛毛虫。
    “先画个人体模型我看看。”路许提议。
    江乘月绝望地看了看天花板,勾出了一只肥胖的火柴人。
    温热的吐息打在他颈间,路许在他的耳尖上咬了一小口:“画的什么?净给我丢脸,重新画。”
    江乘月生无可恋。
    晚饭时间,路许又来了。
    “嘶。”路许说,“手真疼啊,我觉得我自己吃饭有些困难。”
    江乘月给他买的是香辣鸡腿堡,已经贴心地撕好包装纸了,真没觉得哪里有困难。
    “你知道那种,骨头深处被刀锋硌到的疼吗,就好像……”路许看着他,幽幽地说。
    江乘月无可奈何地坐过去,如某人所愿地,喂给他吃,期间指尖上沾了番茄酱,他正要去擦,路许有伤的手挡了一下,低头从他的指尖上轻轻地舔了一下。
    “耐心点。”路许说,“你这是照顾伤患。”
    除了这俩不合理的,路许的右手有伤,很多事情,的确是不方便做的。
    比如穿脱衣服,都需要江乘月来代劳,江乘月在这几天里,从悄悄瞄路许的腹肌,到明目张胆地看。
    可瞧见路许手上的纱布,他的眸光又有些暗。
    “你这目光。”路许哼了一声,“你是觉得我伤的是那里吗,是觉得,我收拾不了你了?”
    江乘月:“……我没!”
    路许伤的为什么不是嘴。他晃晃脑袋,终止了自己这个错误想法。
    “乖月,过来签个名。”路许叫他,推出一份文件在他面前,“先看看。”
    文件乍一看上去是全英文的,江乘月先签了名,再打算慢慢去看,不料听见路许在笑他:“商业文件也敢随便签,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敢。”江乘月说。
    “好吧,不敢。”路许包得严严实实地手背敲他的脸。
    在路许用伤手乱碰的时候,他是不会躲的,几次之后,江乘月发现这个人已经掌握了这个方式,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这种形式来撩拨他。
    “这是什么文件?”江乘月好奇,“拿来做什么?”
    他扫了一眼,看见了鹿与南希的品牌名。
    “这个是,股权转让。”
    江乘月:“?”
    “Nancy Deer是我创立的,我算是老板,Nalson只是合伙人,这份文件我在纽约时就准备好了,转给你品牌10%的股份,在你大学毕业前,由我代持,收入全部转你账上。”路许说。
    “你送我这个干什么……”江乘月被这种送东西的方式砸得晕头转向。
    “我喜欢你啊。”路许无辜地说,“路念质疑我的真心,三番五次让我证明。我想了想,送戒指什么的,都是小情侣的把戏,你喜欢那些我给你买个大的。”
    “Nancy Deer是我的初心,我把初心系上风筝线,递到你手里。”
    “你好好牵着,别丢了。”
    第73章 按捺
    江乘月从路许那里收到过的礼物很多,有各种牌子的衣服和配饰,还有一两个镲片,路许给他买东西的时候不会跟他商量,江乘月也知道这些东西不便宜。但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路许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到他手上。
    “可是,我……”江乘月不知所措,“我什么都没给你啊。”
    这已经不是贵重能形容的了,路许几乎是把公司一小部分商业命脉送到了他手里,是路许给他的安全感和保障。
    “我已经过了空谈感情的年纪了,在你之前,我也没喜欢过谁,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实习转正的机会。”路许淡然说,“路念终于相信我不是随便玩玩了,对我来说,可是件大好事。”
    江乘月:“可是……你已经给我很多了。”
    他刚说完路许用没受伤的手抓着他过来,鼻尖在他耳朵边蹭了下。
    酥麻的感觉从耳尖,渐渐地输送向全身。
    “你们这里,现在常说的那个,男生要娶女孩子,不是要送点什么吗?”路许回想,“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我一时间不太能想得起来。”
    “彩礼?”江乘月根据路许的描述,从脑海中拎出了一个词,比较符合路许的描述。
    “好像是。”路许莞尔,“就当这是我给你的‘彩礼’了。”
    有了彩礼,那下一步就是……
    江乘月也不知道路许有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他头也不回,把桌上签好名字的文件整理好,夹上固定夹,收进了路许的抽屉里:“你想的真远,那天,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情,我妈先是大发雷霆……”
    “那然后呢?”
    “然后就让我回来了,让我自己判断,别指望她一时间能接受。”江乘月把自己在异国经历的事情告诉了路许。
    “不是大事,也不着急。”路许听他说,就知道江乘月模仿了他的做法,把来自于父母的不认同都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等到你妈妈回国,我和你一起去找她,把该解释不该解释的,都给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