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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没人可以不爱我

    其实宋季同知道,他姑娘也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样天真,柚柚是在黑暗中挣扎的人,她上辈子过得那样惨,除了逃走时放的那把火,就再也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情,因为她只会伤害她自己,宋季同对柚柚就是不觉得她是坏孩子,哪怕她做出再坏的事情,他这个爸爸也会为她兜底为她隐瞒,帮她处理好一切,可这并不代表他支持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
    柚柚是向往快乐、美好的。
    所以他不容许裴铮这样的人出现在她身边,因为裴铮只会把她带坏。
    如果真的是裴铮……
    柚柚并不知道裴铮已经回国,裴铮也没有第一时间来见她,他有太多事情要做,他到达医院后,得知消息立刻赶来的裴成志看到他眼都红了,二话不说上来就想给他一拳——
    如果是少年时期的裴铮,不会躲,也不会告状。
    不躲是因为躲了会惹来更多麻烦,不告状则是因为即便跟父亲说了,对方也只会和稀泥。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没有躲开,而是伸手抓住了裴成志的拳头,说来也奇怪,裴成志那一拳来势汹汹,可被裴铮抓住后,他使足了力气也没法把手再拽回来,一时间憋得脸色通红。
    裴铮漠然地看着他,裴成志以为自己的拳头很有力吗?不不不,他的拳头软绵绵的,打在人身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是裴洪生的侄子,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追随,狗腿子们帮他把人摁住,他上来甩两巴掌踹两脚,自以为威风凛凛,没人敢反抗,其实不过尔尔。
    蠢到了家。
    裴成志见自己的拳头拽不回来,正要想办法,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裴铮面色几乎称得上是温和,却毫不留情地扭断了他的胳膊,长腿一抬,在裴成志因为剧痛弯腰时,膝盖重击他的肚子,然后干脆利落,一脚将他踹出了好几米远!
    裴成志人都疼傻了,除了剧痛之外他还有种想吐的冲动,怎么会这样?裴铮、裴铮怎么敢还手打他?!这个杂种,这个卑贱的、婊|子生养的杂种!
    裴铮慢慢走过来,当着裴成志的面,踩在了他的手指头上,毫不留情地碾压,伴随着裴成志的惨叫,从病房里出来的裴太太尖叫一声,“你、你在做什么?!你这个……”
    她本来想骂小杂种,可裴铮一边踩着裴成志的手指头一边扭过头,冰冷的像是海水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裴太太本就心虚,被他这一看,险些没能站稳,唇瓣哆嗦:“你、你……”
    裴铮几乎要将那只手碾烂,才移开脚,他今天穿得是一双昂贵的手工皮鞋,如今,这双昂贵的皮鞋,又踩在了裴成志的头上,就像当年裴成志羞辱他那样,裴铮的羞辱更加无情、残暴。
    “我怎么?”
    裴太太望着这个全然陌生的裴铮,心底的石头不断累积,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这个小杂种一放出国,就控制不住了!他在这时回来,说不是为了分一杯羹裴太太都不信!
    裴铮像是踢一条死狗那样把裴成志踢开,还掸了掸毫无尘土的裤腿,缓缓向裴太太走近。此时此刻,他在裴太太眼中无疑是来讨债的恶鬼修罗,她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胆战心惊。
    其实裴铮真的不爱他的母亲,一点都不爱,毕竟在他记忆中,那残存的温情少得可怜,他见过最多的,是她在发疯后的哭泣咒骂。
    骂裴洪生,骂裴太太,因为她从一开始,真的就是无辜的啊!
    只是因为长得美丽,被裴洪生看上,使了手段得到,为了读书只能忍气吞声,怀了孕又被裴太太搞,身败名裂失去一切,灰溜溜回到老家,当了一辈子的婊|子,连自己的儿子都是仇人。
    但裴铮无法遗忘她还没有疯得那么彻底时,偶尔清醒,抱着还年幼的他嚎啕大哭的模样,虽然他已经不会期盼她能变好,能爱他,但如果没有裴洪生夫妻俩,她决不会是那副堕落崩坏的模样。
    母亲给裴铮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与折磨,让他在童年受尽屈辱,连她死的时候,他都没为她掉过眼泪。
    可她毕竟把他生了下来,虽然这并非是她本意,哪怕她打他骂他,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他,裴铮仍然花过她的卖身钱,她跟男人睡了觉,换来一点钱,偶尔也会施舍给他,他用那钱买过馒头跟买过铅笔,本来就欠了她。
    这点因果要还,还完了才算无牵无挂。
    裴太太只觉得裴铮的眼神无比诡异,她突然有种自己会被这头放任的野狼撕碎的感觉,但她怎能在裴铮面前示弱?他不过是裴洪生的私生子,一个不被承认的野种罢了!
    裴铮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他缓缓走近裴太太,举起手,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裴太太被这一耳光抽的直接摔倒在地,她觉着自己半边脸都麻了,这辈子养尊处优没受过这样的罪,就连裴洪生都没打过她,可她居然被这个野种给扇了耳光?!
    裴铮的视线毫无温度,他垂着眼眸看向裴太太,“当年,你把我母亲赶出学校时,有用这么大的力气吗?”
    裴太太那时可厉害得很,得知裴洪生又在外头养了个女人,还是个女大学生,她刚查出自己不能生的事,心里正窝火,便要找个人撒气,那时她娘家还没败落,因此有恃无恐,知道自己搞几个裴洪生的女人,裴洪生也不会跟她一般见识。